生起火,把我和罗雷满是泥土的衣服都脱掉,我才发现,罗雷刚才确实又受伤了,估计是因为他把自己给我做了肉垫,所以我没什么事,但是他的背上确实青青紫紫的,还有的地方大概是被泥水里的石头划伤,还在流着血,而且刚才在走过来的途中,他就逐渐失去了意识,大概是真的太疼了。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坚持跟我一起走出来,我已经非常佩服他的意志力了。
幸运的是,我背上背着的那些东西都因为捆得比较结实,没有丢失。而这个山洞,因为我们在搬走的时候,还有一些破烂的坛坛罐罐并没有搬走,所以我也能找到一个扔在山洞口的破罐子,装了半灌水,再用几块石头垒起来的火塘上热着。
从我们已经用雨水洗了泥土的衣服上撕了一些布条,用热水给罗雷擦了身子,又开始给他换药的时候,他终于哼唧了两声,渐渐的似乎是清醒了一些。
看见我,他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反应到火光里的人是我,然后就挣扎着伸出手抓住了我:“阿诺……你没事吧…”
无论怎么看,这里有事的人也不应该是我吧?至少,我没有腿上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背上又青青紫紫,还有不少伤口在流着血。
可是现在要我笑话他,八成我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所以我只是沉默了一下,扶住了他的手:“我没事,倒是你,背上也受伤了。”
他听说我没事,倒顿时安静了许多,仿佛也没听到我说他受伤了,只是握着我的手:“你没事就好……”
我不知道人对自己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的,虽然我在二十一也不如意,而且就连我唯一曾经恋慕过的人,也在对我要求财产和我分手的时候离开我,但是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我离开她,因为我听说她想要我给她父母买房子,并且要我用她父母的名字,不答应就没得谈的时候,我也选择了分手,也许对于她来说,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利益,可是从我的角度来说,我先想到的,何尝不是保护我自己?就连离开赫族的时候,我也是先保护我自己。
我不能说我是不爱他的,至少,如果不爱他,我不会放弃我的原则和他过,也不会一心想着要让他成为至高无上的族长,更不会在他出事的时候总是担心难过,但是在他的爱和我的爱比较来说,他的爱还是让我无法理解。
我无法理解他在爱我的时候,首先还是考虑他的部落,我也无法理解,总是考虑着责任的部落的这个人,在生死面前,选择确实我。也许这就是人的矛盾,或者说,人不可能只为了爱而活着,在我之前,罗雷选择的是他从小到大的责任,他希望我会和他一起考虑他的责任和部落,但是在他自己的生命面前,他又宁愿把生机让给我。
既然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光着身子什么的,我也顾不上,反正也不是第一回看见了(OTZ),衣服还在火的另一边烤着,所以我也搬了块石头,就着被族人扔在这里没能烘干的那些兽皮坐在他身边:“我没事了。”
只是这么一句话,他却像是很满足地闭上眼睛:“你没事就好了。”就任凭我开始给他的伤口敷药,然后又用纱布和那些兽皮绳捆起来。
我已经不想去探寻他在思考什么了,或者这就是他做事的风格,我还能说什么?他就是这样长大的,为部落牺牲什么的,就是他从小生存的原则,而他能在他自身之前考虑到我,我也不想再苛责他什么了。
我起身,把还在火上咕嘟咕嘟冒着烟的那些洞里剩下的肉骨头和姜熬的汤用我匆匆忙忙拿一根树枝挖出来的勺子搅了搅,点了点头:“嗯,你饿了吗?只有肉汤。”
他也在强撑着打量着这个山洞,估计也发现这个山洞时哪里了,一边就着我的手喝汤,一边却开口了:“你先去跟部落的人会合吧,不要让他们太担心了。”
我知道他这种木头脑子如果没有我骂他是不会开窍的,于是我只是瞪他一眼:“刚才,是谁在泥石流下来的时候带着我飞下去,在跌落下去的时候还自己给我垫着的?”
他似乎有些惊讶我对他已经连耐心都没了,但脸上却有些愧疚:“阿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担心,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当然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打断他,“可是我们掉下去的时候,也许我们还会死。”
他苦笑了一声:“阿诺,别说这些了。”
我知道他的心里对于我和他的不同多少是有些介意,可是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他究竟在别扭些什么:“罗雷,既然今天只有我们两个,我也就干脆地问你,你还想不想和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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