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时候,我们下游的水族到我们组里来借食物,说是他们的储存已经吃光了,而河水还没有融化,所以他们来借一些食物,到河水解冻之后,他们愿意以双倍的鱼肉来还给我们。
虽然我觉得借给他们食物,也不过是养一群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不过鉴于远亲不如近邻,防止兔子急了还咬人的原则。经过族里商量,我们还是把我们自己池塘里养得鱼,凡是大一些的都捞出来,让他们带回去了。
因为是自己挖的池塘,水并不非常深,冰相对河里的冰也不是那么厚。而且我们和水族不同的是,我们并不下水捉鱼。
罗雷带着十来个雄性,织了一张大网,来回收了几次网,大概也收了有七千斤左右的鱼。他们族里也就七十不到的人,每个人一天平均吃十斤鱼,除去骨头,这也够他们吃个十来天。而且现在是困难时期,大家节俭一点,估计还能吃到个二十来天。
水族人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把族里有的鱼都给他们了,也没有什么好多说。只是对于我们自己挖池塘养鱼,种植和养殖的事情觉得很惊奇。
不过,他们虽然惊奇,也没有多问什么。就算他们问,族里应该也没什么人会告诉他们。
三月的时候,其实我们都几乎已经不指望水族会来还我们食物了,而且我们也无所谓。毕竟,他们的主要食物是鱼。但是我们的主要食物是肉。就算他们还给我们双倍的鱼,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我们当时借给他们鱼,则是雪中送炭。
而且三月河水刚解冻,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自己吃不吃得饱,至于他们来还鱼,我们也不着急。
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三月中旬,气候稍微暖和一些的时候,水族就已经派人来送鱼给我们了。
虽然是每两天一次,每次也不多,不过,他们确实是说,他们会按照约定,以两倍的鱼还给我们,并谢谢我们的帮助。
虽然族里大家都认为他们借走的只是七千斤鱼,他们只要按照借走的量还给我们就好,而且他们的生活比我们更不容易,足以看出族里大家的善良。不过对我来说,他们还过来双倍,对我来说也是无所谓的。毕竟,他们借走的是活鱼,而现在还过来的是死鱼。这是不一样的。
活鱼在我们的池塘里,我们随时想吃再说,而且也不急于宰杀它们,它们在池塘里还能繁衍生息。死鱼,我们只能做成鱼干或者直接烤鱼吃掉,实际上来说,还是我们更划不来一些。虽然,我已经打算等天气更好一些,就再去抓一些鱼来放在族里的池塘里。充分的准备,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有备无患的。
但是,对于这样冷的天气,已经下水捕鱼来活命,并且严格遵守约定的水族,我对他们的印象又好了那么一些。
只是,三月才过去,四月初,我们正在忙着移栽小麦的时候,就看到那个负责押送还给我们的食物的那个水族人狼狈不堪地到了我们的大门前,而这一次,他并没有带着背着还给我们的鱼的族人,反而一个人衣衫褴褛、神态疲惫而又焦躁……
番外一:阿诺不想提的某件事
这已经是第几次同床,就连阿诺自己也不记得。好像是他到这里没多久?好像是已经很遥远。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么自然地住在一起,然后这么自然地在一起生活着,有这样的拥抱着入睡,温暖的,柔和的,让人沉迷。
依稀记得,在这里的每一个冬天,都是这样度过,在罗雷的怀里,温暖而又平静,依靠着他给予的温度,在这样寒冷却又匮乏的冬天,度过每一个一想起来就会牙齿都咯咯作响的夜晚。
今年的冬天也还是寒冷。不过,从几天前,阿诺就把那个暖烘烘的大暖炉赶出去了。原因的话,很简单,意图不轨!
阿诺自己躺着,听着门外轻轻的敲门声。会在这个时候敲门的,绝对不是两个儿子,因为两个儿子早就吃完晚饭就跟自己说再见,然后躲到房间里去了,这几天家里的气氛诡异,两个儿子都是吃完饭洗好脸漱漱口,就跟阿爸阿么再见,回房间老老实实睡觉去了。
门外那个轻轻敲着门,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恳求还有几分撒娇地叫着“阿诺,阿诺”的声音太熟悉,以至于阿诺连起身看一看的想法都没有。
阿诺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叫阿诺,自己的名字一直都记得。可是,有什么用呢?这里不会有人再叫了。那个名字,过去叫的人也不见亲密,而现在,那个名字居然与自己全无关系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悲伤?感慨?放松?都没有,只是一种茫然,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去想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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