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_弄雪天子【完结】(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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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幅被藏起来的画。画工到还不错,可惜只画了一只大大的北瓜。

  哪怕北瓜画的再好,它也只是个北瓜。

  下面还写了一行字——请尔吃瓜,不谢。

  夏世杰的脸顿时红透。连耳朵根都发烫,这时候他要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还是自作聪明地被人耍了,那他才该一头撞死了事。

  邹老爷子咳嗽了声,笑道:“别介意,其实挺好玩的。你能看得出它装裱的隐秘,也算很不错了,就当是乐呵乐呵。别往心里去。”

  其实这个局,哄骗的就是夏世杰这样。不算完全的外行,也不是内行的人,内行一眼就看得出这粗糙的装裱,里面肯定藏不住好东西,至于完全的外行,根本就看不出人家想表达的隐秘,且外行多有自知之明,不会乱买东西,自然也就很难上当受骗。

  院子里静了静,随即哄然大笑。

  好多人都戏谑地瞧着夏家大公子。

  “别生气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

  “别说教训嘛,让咱们老寿星乐一乐,公子这寿礼就不算坏。”

  薛柏桥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也有人过去安慰,不过这时候安慰话更刺激人。

  夏世杰气得一甩酒杯,一杯酒正好落在桌子上。

  酒渍氤氲开来。

  “咦?”

  众人一低头,都停下说笑,只见那幅冬瓜沾了酒,就慢慢变了,冬瓜隐去,换成了一个一身墨色法衣,很随意地站在旷野,表qíng淡漠的女子。

  一时间,好多人屏住呼吸。

  这女子……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一众文人眼中,忽然觉得月色更温柔,园中花香更迷人。

  以没人下酒,普通的宴席也吃出龙肝凤胆的滋味。

  “呼!”

  “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吾当妻之,吾当妻之,非卿不娶!”

  良久,忽然有个年轻书生蹦起来,一巴掌抢过那幅画,陶醉地把头凑过去,就要亲吻画中美人的樱唇。

  金青本来都想告辞走了,不打算搀和闹剧,结果一眼看见那酒后之画,脸色登时大变,一巴掌抽过去,就把半醉半酣中耍酒疯的疯书生扇开。

  夏世杰皱眉看着,脸色yīn沉,金青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画,抿着唇冲邹老爷子道:“老爷子恕罪。”

  说完,把画卷好装走。

  薛柏桥伸手捂住额头,哭笑不得——这小子!

  这次的榜眼于逸,还有传胪乔灵均都在,皱起眉,瞪了那个还耍酒疯,一脸迷醉表qíng的书生一眼。

  这人复姓欧阳,单名一浩字,也是二甲进士,文才到是有些,可他前头一共死了三个妻子,明晃晃的克妻,还敢垂涎人家红尘小姐?哪怕醉了也不行!

  ……

  现在那幅美人图,就好好搁在桌子上。

  “阿尘,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太年轻?”薛柏桥见金青气哼哼,扭头翻了个白眼,“还是状元郎呢,你那么火冒三丈,谁还不知画中美人与你有关,你那会儿只当不想那书生失礼,控制住他便罢了,回头我自然想法子把画拿回来,不会再让更多人去看。”

  其实美人的画像,流落在外也不算大事,只是比较保守的人家,总觉得不大好。

  金青不希望自家亲人的画像让别人拿去随意观赏,那是人之常qíng,只是处理的手段,比他还不如。

  薛柏桥连连摇头。

  红尘到不认为自己的画像见不得人,只是,她有些奇怪:“怎么会有我的画?”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她在颍川时。

  她疑惑了一会儿,收拾了画走,也就没再多想,在颍川有那么多人看到她,偶尔有个书生随手画下来也未可知,这书生jīng于工笔,画的到还挺好。

  两个大男人都稍稍有些酒意,红尘gān脆把他们打发走,又哄了罗娘一行人去洗漱,早早回去休息。

  本来这只是件闲杂事,一幅画罢了,在文人圈子里流传个三天五天,没有搭理自然就有新的八卦替代了去,却是谁也没想到,那日那个耍酒疯的书生,竟然来真的!

  第114章 哪种人?

  书生欧阳浩,今年二十有六,二甲进士。

  能考中进士的,至少长得不会差,五官端正,面貌斯文,家境虽然一般了一点儿,但也是耕读传家,尤其是他既然中了进士,以后就大不同,说不得摇身一变,也是官宦人家,子子孙孙都不再会让人家称呼一声泥腿子。

  这样的条件,娶一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似乎也毫无问题。

  欧阳浩说不上牛气哄哄吧,至少人家自视甚高,一点儿都不觉得红尘会瞧不上他,当然,表现得还是诚心诚意,拿了好些礼物去找金青。

  “浩诚心求娶,还望状元郎帮忙说项。”

  看他的样子,虽不觉得女方是在高攀,心意还很诚恳,却是似乎已经把美人迎进了家门似的,表现得自信十足。

  那会儿金青正在岳凤楼,和薛柏桥他们商量翰林院的事,听伙计说有位同窗拜访,也没在意,就把人请进门。

  自从科举取士结束,同窗拜访金青都是常事,只当又是一个听说他在这儿,于是来攀关系的。

  没想到刚见面寒暄几句,这人就直接开了口,金青闻言就怔了怔,仔细打量,这才想起此人竟是那日的醉汉疯书生。今天他神志清醒,穿着打扮也很光鲜,一时到没认出人来。

  他一愣神,半晌没说话。

  欧阳浩了然,抿了抿唇,微笑道:“我听夏公子说,状元郎曾在那位小姐家借住,如今状元郎得蒙恩赐,新建状元府,不知何时乔迁,到时候浩可要讨一杯水酒喝喝。”

  金青:“……”

  他没说话,薛柏桥登时笑了,挑了挑眉:“这事儿向来是红尘小姐做主,她想让咱们状元郎什么时候搬,那金青就什么时候搬。现在可不知道。”

  “这……虽然状元郎乃堂堂君子,那位小姐想来也xingqíng洒脱,不惧人言,毕竟都不是小孩子。此事稍稍欠妥。”欧阳浩一皱眉,叹了口气,“你们二位最好还是别太亲近,万幸我爹娘向来开明,想必也知道小姐的好处。还请……”

  金青端茶,“呵呵!送客。”

  几个伙计笑眯眯把人请出去,欧阳浩满头雾水地被赶出岳凤楼的大门,还是懵懵懂懂。

  薛柏桥从头到脚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半晌才迷迷糊糊地抬头:“这个什么什么浩,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听差了?”

  他怎么觉得,欧阳浩想求娶红尘,此事别说八字一撇,连点儿边都没沾上,那人就像是已经十拿九稳。先摆起谱,还指责起金青来,还话里话外暗示他不介意红尘和金青可能有什么勾勾缠缠的不正当关系!

  “这是哪来的自信?”

  薛柏桥哭笑不得,就是他,哪怕假设一下,他的未婚妻不是自家的那只母老虎,而是这位红尘小姐……

  咳咳,还是别想了,想一想也知道人家小姐看不上他这样的。

  至于红尘究竟能看上个什么人,他就完全没有概念。

  不过……

  金青咬牙:“反正红尘姐能看上的。绝对不会是这种人!”

  前面死了仨老婆就先不提,这种事儿,别人会忌讳,但他们不相信什么克妻传言。要是人好,就算自家不愿意,委婉拒绝便是,也不至于说刻薄话。

  但他这种莫名优越感还是到别人那儿使去算了,别给红尘姐添堵。

  金青一着急,又忘了规矩之类。叫红尘姐姐叫熟了,贸然改口,老觉得叫小姐什么的太生疏。

  红尘看他确实不习惯,也就随他去,反正现在谁也不知道龙章凤姿状元郎,就是皇帝那个痴傻的小儿子,叫一叫也无妨,就是将来他的身份有什么改变,那帮子惯会见风使舵的大臣们,也绝不会提现在这些事儿,给他添堵。

  “还有夏世杰那个无礼之徒,谁知道他跟欧阳浩胡说八道了什么,给咱们惹下这等麻烦。”

  薛柏桥皱眉,前几日他还觉得,夏世杰受了骗,他还幸灾乐祸,似乎有点儿不地道,今天来这么一出,他到觉得那骗子未免太慈悲,八十两算什么,一口气骗到他ròu痛才好。

  两个人也几乎忘了正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要不要跟红尘透一透口风,省得哪日让这家伙冲撞到,再一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划算。

  “对了,那日我查了下,他可在京城女学兼职教书来着,别到时候再闹出乱子。”

  薛柏桥叹了口气,轻声道。

  红尘此时正忙。

  罗娘她们都考上了女学,第三轮考核一共考上了二十人,她们占了十八个名额。

  京城女学可以住在书院,也可以办理走读,入学之前还有不少琐碎的事qíng要做,至少得准备些礼物去先生们那儿转一圈,大家都去,你要不去就显得不合群。

  玉珏空间里有人失笑,据说是所有的位面,别管是哪里,但凡入学都是先拜先生,还有讲究的家长,四时八节都要给先生送礼,否则就不放心。

  红尘一想,她到也不算太讲究,可既然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没必要去破坏,还是得上点儿心,问题是家里出了十八个考生,书院的先生笼统算一算,也有十多个,这礼物说来简单,也不是那么好准备的。

  “不如就送些荷包之类的小零碎,小姐不是才得了新花样,到时候绣上去也显jīng致。”

  罗娘也愁眉苦脸,半晌想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红尘叹气:“那就做点儿荷包,女先生送荷包,可书院里老先生也有几个,骑she先生是男子,不如就做些剑穗,扇面送去。”

  也只能如此,总不至于送太多重礼。

  这些不难,红尘带着罗娘和小严出门去采买点儿绸缎回来,也不用多好,中上即可,一人买几身衣裳的缎子,再让人家给点儿搭头,人人做几身新衣服,剩下的零碎就正好做荷包。

  “家里彩线不够了。这次多买,好让绸缎庄给咱们打折。”

  家里其实并不困难,宽裕的很,这回红尘去一趟颍川。还得了许多赏赐,只是罗娘她们节俭惯了,出去买东西大多是一口气把想要的置办齐,要的多,肯定能打折。

  没办法。家里虽然富裕,人口也不少。

  坐着马车出门,刚一离开小巷子,拐弯,马车就顿了顿,停住,车夫吓了一跳:“你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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