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腿绷得僵直,就算没有语言,纪浩然也能感觉得出金鬃的暴怒,越发的不敢放手,死死拘着他不敢放松。
那天之后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浩然都不敢撒手,唯恐他这边一放开,金鬃就又去找欧迪的麻烦。对于欧迪咬伤他的事,其实浩然倒是有自己的理解,那崽子还太小,长牙的日子逮到什么东西就咬一气磨磨牙,解解痒,浩然都理解,只是它自己不知道它的獠牙有多锋利,才会误伤浩然见了血,只看它见了浩然的血手指头僵了那一瞬,浩然就断定它不是故意的。可是金鬃的反应,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而且,还有白底,那是浩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他怎么能……完完全全的袖手旁观?!
等到浩然终于能腾出手去看欧迪,那小家伙已经能歪歪扭扭凭自己的力气站起来了。就是舌头不知道是歪在一边的时间太久了,还是真的被金鬃打坏了,总是收不回嘴里去,搞得它走到哪,口水就滴滴答答落到哪。
绊着金鬃的时候,浩然看见黑地从他之前存下来的干菜里翻出一些,嚼碎了吐进篝火边之前扒拉出来的小灰里,搅拌之后涂墙似的抹了欧迪一身。
七天之后,欧迪的舌头终于能完全收回它自个的嘴里去不在外面招摇了,就是走起路来慢吞吞的,而且总会往左边不自觉的掰道,非要偏上几步,才能扭回来,之后继续剑走偏锋。浩然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它一下午,越看越觉得它眼睛有点照挨打前偏了半分,浩然默默为它发起了愁,这要是落下个终身残疾可怎么办?
不过,就算如此,浩然还是松了口气的,金鬃在这场暴怒中是有留手的认知让浩然很欣慰,不然那么小只的欧迪,怎么可能扛得下金鬃开碑裂石的一抽?想到这里,他偷眼去瞄白底,发现白底坐在一旁犹如老僧入定,对从他眼皮子底下路过的欧迪完全视若无睹。
误伤事件之后,狂欢派对的狂热气息降温不少,与此同时,欧迪被隔离了。
金鬃用一张兽皮在山洞口往里几步的一个石壁内洼的地方给欧迪垫了个简易窝,反正欧迪怕高,不用担心他自己爬回来。而且,不知道该不该用因祸得福来形容,那天之后,畏高特训就彻底太监了,少了每天吱哇乱叫的好像杀猪似的声音,浩然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
再同时就是,浩然发现金鬃又填了一桩新毛病,他没事的时候喜欢叼着浩然一只胳膊,用嘴包了牙齿之后的叼着,一点点韧劲就能让浩然成为独臂人,然后他那灵活的舌头就在嘴里那方寸之地可着劲的调戏纪浩然,好几次,细痒的浩然笑软成一根面条。有次浩然被刺激很了,恶向胆边伸直接把爪子塞进金鬃喉咙里,结果那一天,浩然发现哎呀,原来金鬃会打阿嚏啊。可是过后,金鬃照样死性不改,纪浩然完全败给他了。后来有一天,浩然灵机一动,发明了另一种玩法,金鬃一过来有那要叼的意思的时候,浩然就先下手为强的改直插为横放,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教会了金鬃上下颌左右互反向移动,如此一来,金鬃单方面的玩耍就变成了彼此双方面的享受,金鬃享受爱抚纪浩然的胳膊儿腿儿,纪浩然享受金鬃的“无齿”按摩,虽然彼此享受的焦点各不一样,但是好歹结果是皆大欢喜的。
至于后来这事演变成一人三兽群魔乱舞时候的一个集体游戏,让纪浩然吃尽不上不下的苦头,浩然当时是真的没想到,所以,有时候你得承认,邪恶与乐享绝对不是人类社会行为发展到一定程度才出现的衍生品,它是根植在生物体内的原装货。
不过这个时候,浩然享受到的还是挺纯粹的金氏按摩法,尤其在某些运动之后,四肢挨着个的享受一遍,第二天一觉起来绝对生龙活虎,浩然终于脱离了玩一次残一天的悲惨境地。
雨一天一天的下,不见小也不曾大,山洞外的瀑布水量也没见有什么变化,但就是这样的不愠不火,才让人闹心,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可能下一秒,也可能下个世纪,谁知道呢?纪浩然把黑地的爪子摁住了不让他动,趴在石壁上去看从下雨的那天起,刻在石壁上的那些“正”字,已经有五个完整的和一个还差了一笔的,他让黑地把那一笔填上,正好三十天。
石涧边上还堆着差不多是他们来时候三分之一的猎物,以他们的消耗速度,这些东西差不多够十到十四天的口粮,浩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相信金鬃的判断上,他领着兄弟们存储了一个半月的口粮,也就是说,雨会下四十五天。
这些猎物都是纪浩然他当天一进入山洞就看到的,除了猎物之外,还有堆积在洞口那边占了半个过道的柴火垛,很明显这都是之前那十来天阴天的日子里,金鬃他们三个整天忙得都不着家,就是在忙活这些,并且还要运送到这里来保存。石涧底部一直往上面涌凉气,到了这上面又有来自山洞内部的风吹着改变方向,向山洞外面逸散,这么一涌一吹,石涧边靠近山洞口的那侧就成了个天然的冰箱,还是冷藏部的,鲜肉堆积在那里一直都保存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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