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地委屈的呜呜陡然受挫,像噎住了似的岔了口气,随即又轻轻的呼噜起来。
这一次的呜呜声非常小了,不仔细竖着耳朵根本就听不到,纪浩然心中一软,差点就直腰扬手去拍他的脑门了,可是动作还没拉开,就想起他做得事,纪浩然心里的无名火又蓬勃烧了起来,抿紧了嘴硬逼着自己不去接茬吭声。
金鬃和白底伴在一旁,对黑地挨得冷脸视而不见,他们俩正在浩然的指挥下把已经标记过的板材合伙从院子的这一头运送到院子的另一头,期间无数次在黑地身边路过,尾巴左右摇摆,看着似乎无意识,但是噼噼啪啪抽到肉体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样晾着一直到了晚上,黑地跟吊靴鬼似的围着浩然转了几千几万个圈,浩然才在收工后抬手摸了摸黑地的脑门。
一个动作,浩然看见黑地的眼睛唰的一下蒙上了一层水雾,硕大的头颅小心翼翼在浩然手心猛蹭。
浩然有点心疼,在心里暗骂自己心软,可是气虽然消了,这事毕竟让人难为情,想起了胸口都堵得慌。
于是,划时代的白光在纪浩然的眼前闪过了,浩然把吃完烤肉拎在手里的乌金木钎子抖出个乌花,手腕一翻在地上勾画了起来,寥寥几下,空地上出现了史前第一个汉字,“纪——”浩然指着地上的字说。
黑地嗓子里的呜呜声顿了下,随即响起单蹦的一声。
纪浩然忍笑,继续划拉,“浩然——”
黑地继续蹦呜呜声。
纪浩然把乌金木钎子当教鞭连起来一指地上的三个字,“纪浩然——”
黑地“……”
浩然一直自己,在指地上的字,“我,纪浩然——”
“……”
来来回回重复了几遍之后,浩然钻到黑地肚子底下搬起他一只前爪,顺着地上的字迹悬空描画,几遍之后字迹抹平,浩然把黑地的爪子放下,自己钻出来,一指地面,“写出来!”
黑地茫然。
浩然肚子里憋着坏,这功夫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耐性颇好的又钻回去,搬起黑地前爪重新写,几次之后,他再次钻出来,指着地面道,“写吧,我刚刚怎么写的,你就怎么写,学会了今晚有肉,学不会到明年开春你都守大门!”
这威胁真真是绝了,纪浩然就看见黑地歪头瞅了他一会,低下头抬起前爪歪歪扭扭的在地上刨了起来。
“纪”字的“绞丝”全都勾边起球了,“浩”渺烟波没水立棍了,“然”字更别提,整个糊成了一团,可是就算这样,也够纪浩然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了,虽然他的本意是恶作剧,可是毕竟是黑地写出字来,哪怕是白字,别字,那也是字啊!
黑地洋洋自得的昂着脑袋,等待纪浩然的奖赏自动兑现。
纪浩然满肚子不是滋味的凑上去,两手扶着黑地的脑袋舔了舔他的獠牙。
然后他退下来,乌金木一翻在地上继续写,“黑地”——
浩然说跟我念,黑地——他指着黑地,你的名字。
黑地刚刚得了甜头,摇头晃脑跟着呜呜,声音甩得七零八落。
纪浩然才不管他,继续读:黑地……
黑地——呜呜……
浩然点头,钻回老地方搬起黑地的爪子继续临帖。
几遍之后黑地主动甩开纪浩然的引导,自己悬着爪子在地上另写了“黑地”两字,因为比“然”字简单,这两字完全没错。纪浩然完全惊了,主动上去奖励了黑地。
一旁看热闹的金鬃和白底趴不住了,纷纷凑上来四爪龙飞凤舞,没多大会,纪浩然的新家就沟壑遍地,爪痕条条。
纪浩然一一辨认过去,虽然金鬃的“黑”压了白底的“地”……可,还真就对了。
“老子是系统奖励吗?”浩然嘟囔,但还是乖乖凑上去一只亲了下舌嘴。
“黑地”完了“白底”,“白底”之后“金鬃”,“金鬃”熟练了又回头练习“纪浩然”,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教,来来回回的划,蹭,抢地盘,写,一直到折腾到天黑,伸手不见五指,纪浩然的教学才告一段落,转而开始拿身体偿还那攒了一个晚上的“系统奖励”。
翌日清晨,朝鸣鸟枝头鸣朝,纪浩然睁开眼睛一声悲呼,“靠,昨晚明明是要教黑地写‘黑地是个小混蛋’的啊啊啊啊啊啊!”
早起的黑地听见纪浩然的哀嚎声,耳朵一动丢下手中的活计颠颠跑过来,伸着舌头在纪浩然身上舔来舔去吃豆腐,吃了一气见浩然一点反应也无,遂耳朵一转眼睛一眯——抬起爪子在地上划拉。
一笔一划,一撇一捺“纪——浩——然,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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