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的大嗓门声音顿时一灭,看到纪浩然进屋,笑了,手指楼上说,“我说呢,怎么像被什么追似的就跑了,原来是你来了……”
说得纪浩然特别没脾气。
算起来纳尼的小儿子昨天就满月了,纪浩然前几天见过,毛茸茸的一只小老虎,那花纹,那身条,据说跟阿蒂卡小时候的兽形一模一样,喜得阿蒂卡一天到晚不知道怎么稀罕才好,除了调教几个大儿子捕猎机巧以外的时间,片刻不离身,一会顶在头上,一会叼在嘴里。珍而重之的取了名字叫卡亚,据说在圣金源的兽人语里是“神子”的意思,纪浩然在卡亚断奶那天随口调侃一句,“卡亚和卡裆满近的哦……”下一秒卡亚就前腿绊后腿的摔成一团。
圣兽,祭师,在部落里本来就是半神化的存在,连带着圣兽伴侣也被高看一眼,阿蒂卡由此认定纪浩然是有神力的,唯恐小儿子被一语成谶,每次来都是能抱多远抱多远,要不是现在是冬天,纪浩然觉得他可能会抱着卡亚直接跑到部落外面去。
这种事情解释不来,纪浩然也只能摊摊手以示无辜。
阿蒂卡从二楼楼板空里探出个脑袋,偌大个做了爹的人了偏一脸鬼头鬼脑的样子看纪浩然,一脸你怎么还不走的意思恨不得直接写在脑门上。
纳尼气的顺手揪了身边的东西砸过去,阿蒂卡的脑袋嗖就缩回楼上去了,临了还没忘了探手一抄,把纳尼丢的东西接得稳稳当当。
“你把什么扔了?”纪浩然眼力不济,到最后也没看清纳尼的暗器。
纳尼不吭声,莱利在一旁嘻嘻笑,“小阿爸团的枝圆,卡亚很喜欢的。”
枝圆就是用树枝团压出来的小圆球,工艺上类似圣金源部落里的巢窝,只是体积超小属于微缩版,要求的技艺却更精湛,枝压紧了会失去圆球的弹性,松了在兽人兽形幼崽的爪下又很容易散架,抽枝,想要好好做一个出来,非常考校兽人的耐心和技巧。这玩意看着不起眼,却是圣金源的兽人追求寡居雌性讨好雌性前夫所留幼崽的一波波宝,也是兽人最爱送给初生幼崽的礼物。
纪浩然眼珠一转,拉过一旁的莱卡,“小莱卡,你呢,你的枝圆呢?”
莱卡腼腆的一指墙边。
墙上钉着一块横板,一字排开五个枝圆,体积有大有小,排列的犹如待检阅的士兵。
明明是很温馨的东西,纪浩然却看得心中一酸,不由自主的想起强。
同样是的半路夫妻,阿蒂卡不知比强的伴侣好出几条街。
就像阿尔艾尔拉的事,强的伴侣还是亲生父亲,却也跟着祭师卡拉不依不饶,反观阿蒂卡,纳尼甚至令也未下,阿蒂卡就自动自觉站到纪浩然的一边,甚至还在私下里去劝解自家的父兄,被埋怨了也一声不吭。
纪浩然定了定神,指着墙板上最大的枝圆问莱利,“你也有份啊?”
莱利不好意思的笑了,“早就不玩了,小爸偏说人人有份不能偏心。”
纳尼也说,“尽给他闲的,整些没用的东西。”然而眼角眉梢都是满足与自豪,纪浩然又怎么看不出来,遂笑道,“也能玩的,等天暖了我教你新鲜玩法。”
倒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突然想起足球运动。并且由此,纪浩然才突然发现,真正意义上讲,圣金源的幼崽们并没有适合他们的年纪的游戏可耍,虽然他们也会疯玩,夏天里也会在草原上撒欢跑,但那些疯玩疯跑,或多或少都跟狩猎有关,扑只小鸟或者追个田鼠之类,从根子上说,都是在为成年之后参与狩猎做磨枪之功。更别说整个冬天,要变成一只野兽跟着父兄们在寒风大雪里忍饥挨饿。
穷人孩子早当家,这在圣金源绝不仅仅是一句好听的话。
不提防被人从肩上推了一把,纪浩然一晃差点摔到火堆里去,还是莱利眼疾手快在边上扶了一把。
纳尼一脸饱受惊吓的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用力……”
“我知道,”纪浩然龇牙咧嘴的离火堆远点,“我自己废材么,但是你推我干什么?”
“那你发什么呆啊?”
“呃,想到点东西,”用扫了一圈,指着堆在屋角的一块待烧木材对莱利道,“帮我拿过来。”
莱利依言走过去,柴火从一堆木料里把纪浩然指的那块抽出来。
这是一块盖房子时候截下来的木料,一指的高度,十来个厘米的直径。纪浩然放在手里掂了掂,感觉木质还算细密,遂指点着莱利,怎么样掏空中间,留下多大的外缘顺便打磨边角。
虽然不明白纪浩然的用途,但是莱利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末了从纪浩然手里把木料接走,一个人在房子另一头琢磨下手问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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