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逐渐收缩了包围圈,严三的党羽被一个个击毙,这支狂徒组成的队伍终于只剩下了孤独的领袖一人。命运无常,像是故意玩弄失败者一样,先给了他无限接近宝座的机会,眼见胜利在望,却又把触手可及的希望撕扯得粉碎。
他最后发出癫狂的大笑,欲举枪自尽,却被早有防备的警员一枪射穿了手腕。连死亡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这是严耀钦的意思,他就是要留下严三的一条命,并将其永生监禁在里岛的深牢大狱之中。他要把严三树成一块标牌,永远悬挂在自己的领土上,同时宣告着严先生的仁慈和狠辣。仁慈的是,生来为兄弟,就算你三番四次谋我性命,夺我身家,意欲取而代之,我也既往不咎保你一命。狠辣的是,不管你身后站着的是马来的世家大族,还是严家的佞臣逆子,想撼动严耀钦这颗大树,都是异想天开,自取灭亡。
面对被警察按倒在地,野狗般嘶嚎的严三,严耀钦只是淡漠地撇去一眼,接着对卓扬说道:“那时梁淑芬对我说,她很了解阿彪是什么人,也早已做好准备接受丈夫横尸街头的下场。对于阿彪的死亡,她短暂悲伤之余,是对自己生活的绝望。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无意间听到了赞伍和经理的对话,知道是我暗中安排她进升悦工作。她很珍惜这个机会,不想辜负我。可你知道,最终促使她下决心卧底帮我的缘由是什么吗?是一通阿彪临死前录給她的留言!梁淑芬说她是个孤儿,长到三十几岁,还从没收到一次圣诞礼物,也没听到过丈夫的一句情话。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只是阿彪的泄欲工具。正是一句‘老婆我爱你’,让她可以充满勇气地生活下去。这一定是你做的吧?所以我们所有人最终能够获救,都是阿扬你一个人的功劳!”
听着爸爸将这件事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卓扬的脸上恢复了几分笑意,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怜巴巴抱怨:“总算是能帮到你一点点事,我很高兴。只是你不该瞒我瞒得这样紧。我以为你死了,难过得差点死掉。老严,要是你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怎么会死呢!”严耀钦低低俯下身,凑到卓扬低垂着的面孔之前,无限温柔地安抚道,“一想到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想尽办法再活过来啊。我本想早点偷偷派人给家里传递消息,却因为些小意外而耽搁了。好容易联系上,谁知你连夜就跑了出来。严氏这里怕有严三的眼线,我不敢派人找你,一旦打草惊蛇,所有的辛苦就白费了。对不起啊……”
现场的状况已经完全得到了控制,原本半蹲着的严耀钦想带卓扬起身,谁知刚站到一般,忽然脚下一软,重重摔了下去。他一手紧按住膝盖,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可是一大朵殷红的血花却渗出衣料,晕染开来。
卓扬一把掀开他裤脚,只见整条腿弯扎着厚厚的绷带,想必是刚才抱着儿子躲闪子弹的时候,动作太过剧烈,撞到了伤口,血在白色纱布的映衬下绽得刺眼。卓扬的手一下就僵住了,原来之所以没有及时通知自己,不是因为什么小意外,而是他受伤了。
严耀钦忍着疼,努力保持住轻松语气宽慰儿子:“没事,只是被炸弹的碎片划了一下,不要紧。”
张崇久大步跨上前去,打算将老板搀扶起来,不想被卓扬率先夺去了胳膊:“我来扶着你!”
严耀钦哪里舍得辛苦儿子:“我太重啦,你力气小,扶不住的。”
谁知卓扬极反常的任性起来:“不行,我来扶你,我来扶!”
到什么时候,严耀钦都受不得儿子一丁点撒娇的语气,赶忙哄道:“好好好,给你扶着。”
卓扬把严耀钦的胳膊扛在肩头,使出全身力气总算撑了起来。可是每迈出一步,都控制不住东倒西歪,充满了跌倒的危险。严耀钦的身高足足比儿子高出一头,如果放松了挂在卓扬身上,早把小家伙压垮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尽可能将全身的重量放在健康的那条腿上,但走得不稳,时不时也要用受伤的腿撑一下地面,即便只是稍稍使力,也疼得钻心。可是看到儿子在怀里憋着红扑扑的小脸认真又卖力的样子,又好像含着蜜糖一样,从里甜到外。
苦的是张崇久和阿义,围着一大一小团团转,看着那头微微趔趄一下,便徒劳地伸出手到半空中,却不敢贸然帮忙。
终于上了车,父子俩都累得浑身是汗,一起瘫倒在后座上,再也没力气爬起来。卓扬好容易喘匀了气息,手掌小心翼翼抚上严耀钦的伤处悄声询问:“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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