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苏一柯这么做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打击报复龚扒皮让他出出糗,一方面倒是因为他真想逛逛大型超市。
之前他家那地方,好听一点说是城郊,其实就是一城乡结合部,再说又是十多年前,真没什么超市。
苏一柯和庄飞一块儿的时候两人实在是没事闲得发慌就喜欢逛逛大超市,买不起看看也不错啊,偶尔有试吃的还可以当个宵夜。呃,前提是要脸皮够厚……
别看苏一柯容易脸红什么的,在超市里和庄飞抢吃的的时候可是一点不会不好意思,那些姐姐阿姨什么的,看他穿得寒碜模样又生得小一般都会装作没看见这家伙“试吃”了一次又一次。
现在的龚教授可没有以往的姐姐阿姨的好心肠,看着眼前的苏一柯一块又一块地吃着试吃的小饼干,龚教授只恨不能高举牌子上书“旁边这人我不认识!”
不过他心里如此这般,周围的人可不会这么想。这超市是他龚大教授饶了大半个C市才找到的一家七点营业的,偌大的超市里此刻就他和苏一柯两个顾客,一起进门的想撇清关系都难。
一大堆没事干的超市员工现在就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大清早上门吃白食的,苏一柯生得嫩也就罢了,打量衣冠楚楚的龚大教授时眼神就带了点微妙了。
龚教授可是万年修为毁于一旦,老脸一红,扯着还在贪吃的小孩儿不由分说地往蔬果区走。
苏一柯手里还拿着一根戳了小块饼干的牙签,不知道旁边的龚教授怎么突然变得杀气腾腾了,猜想可能是没吃饭低血压吧,讨好地举着牙签送到龚教授嘴边。
龚教授看他一双大眼睛牲畜无害的样子,心里有火也发不出了,低头狠狠咬掉饼干,胡乱嚼碎了吞下,抓着苏一柯白皙腕子的手倒是放松了力气。
苏一柯立马就跟条滑不溜丢的泥鳅似的梭得远远的,兴趣盎然地逛起了青菜萝卜。龚教授推着小车跟在后面,心中各种郁闷埋怨恨。
苏一柯一点没顾忌到身后雇主的心情,这会儿他沉浸在可以大宰一把身后肥羊的兴奋之中,捏捏黄瓜摸摸菜花(好想写菊花……),看着什么顺眼就直接扔后面推车里,后来更是扎进肉摊子里出不来了。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苏一柯还处于长身体的阶段,这一阵子的清汤寡水可真是要了他的命,这会儿当然是看着精瘦肉哗哗流口水,一块一块地别提买得有多欢了。
等到苏一柯准备拿下第四块肉排时,龚教授终于忍受不了地上前制止了,他家又不是难民营闹饥荒,用得着见了肉就这么扑过去吧。
龚教授本人可是个坚持完美饮食者,肉类一般只吃牛肉和鱼肉,对于苏一柯报以极限热忱的猪肉一向是敬谢不敏的。
苏一柯回头看看推车里红压压的一片,笑笑也就放弃了手里的肉排,然后就看龚教授黑着一张脸把之前选好的肉一块块拿出来。这下苏一柯可就不干了,逮住一块龚教授正往外放的苏一柯最爱的五花肉,瞪着眼睛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用不着吃这么油腻!天天这么吃下去迟早得三高!”
“三高”他是知道的,小饭馆的小老板之前嘴巴里也是时常念叨的“专家说的”,一副让几个年轻伙计缺衣少食还是为他们好的模样。
不过苏一柯这个上世纪末来的老实孩子明显还是比较相信专家的,闻言委屈地瘪瘪嘴,小声地抱怨说:“可是别人喜欢吃啊。”“别人”在C市的方言里类似台湾腔“人家”,不过一般可没有半点装嗲的意思。
龚教授近距离看着苏一柯瘪嘴甚至咬了一下唇,鲜红的小舌头极快地濡湿了上下唇粘合的部分,水光潋滟,还微微地嘟起,上唇菲薄,下唇较为饱满,就像是挤成花朵状的晶莹果冻。
龚教授莫名地想伸手戳一戳试试手感是不是看上去那样好,然后突然记起早上那个乌龙的舌吻就有点不自然了,咽了咽唾沫觉得有些口渴了,眼睛也不敢在望苏一柯脸上随便乱瞟了。
苏一柯本来还想磨蹭一下好保留住心爱的五花肉,现在看到龚教授都不再正眼看他了,只好失望地撒手跟五花肉说拜拜了。
可谁曾想,龚教授举起了的手最后又给放下去了,红红白白地五花肉安安稳稳地待在了一堆碧青的蔬菜中,苏一柯立马又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龚教授斜眼看着心下很是鄙夷,至于吗,一块破肉高兴成这样子,然后把推车往苏一柯的方向一推,撒手说道:“快点推推车!哪有主人推车的道理?”
“嗯!好的!”事实证明,老实孩子极易被收买,这会儿也不记得要报复龚扒皮了,欢快地接过推车开始扫荡起一架架的零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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