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可以的。”
药箱中的药材有限,洛平只能弄些应急的药喂二丫吃了,试图稳住她的病情。好在农家丫头身体底子不错,渐渐清醒了点。
醒来后虽然害怕,但看见一个温和的大夫在照顾自己,心下稍安,也能自己进食了。
倒是洛平,因为忧心周棠的处境,病情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
周棠出行百里,迎上秣城来的车队,一路护送到了通方近郊,前方便是pào子山,这段路中最好埋伏的地方,山匪多半会在这里下手。
南山匪已然准备就绪,就探子所说,红巾寨也已经在附近安营扎寨。
他到底是少年心性,一想到接下来的大战,豪气顿生,只觉得自己这三年来的隐忍和努力终于要有所回报了。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要让父皇好好看看自己的能力。
忽听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周棠疑惑,这条官道都已开过道,怎么这时会有人闯过来。待看清来人,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那两人骑马飞奔,连夜赶来,俱是láng狈不堪。
周棠喝问:“不是让你们守着洛平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两名侍卫从马上跳下,扑通一声跪在周棠跟前:“王爷,洛先生在您出府之后便先行到了pào子山,昨日村庄里走丢了人,先生执意要去寻找,结果跌下山洼……”
周棠听得肝胆俱裂:“混账!他人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侍卫声音颤抖:“我俩寻了一天,在山洼附近见到了驻扎在那里的红巾寨,先生恐怕是落入了他们之手。对方势qiáng,属下不敢轻举妄动,还请王爷定夺!”
“红巾寨……”周棠大骇,心思电转,急忙唤来近侍,“传令南山匪,后天车队过山,一定要缠住红巾寨,阻隔他们的退路,不能让他们撤退半步!”
“是!”
又对众侍卫和车队人马说道:“暂且休息整顿一天,保险起见,本王去借杨大人的兵权来支援,后天于pào子山会合!”
当日,周棠带了近卫十人,马不停蹄地冲进通方,又冲进了南城区,直冲进了杨旗云的知州府中。
那杨旗云正在吃午饭,冷不防被这阵势吓得不轻,喷着饭喝道:“王爷这是何意!”
周棠扬声道:“本王欲借你守城军的兵权一用!”
“荒谬!守城军岂是你想用就用的!拿来圣上的文书再与我说吧!”
“情况紧急!红巾寨倾巢而出,要抢我越州赈灾钱粮,还掳走本王恩师做要挟,实在欺人太甚!若不趁此时将其剿灭gān净,越州必有大难!”
“越王休要危言耸听!常闻你越王府的侍卫堪称jīng锐,怎么,难道连一个小匪寨都对付不了吗!再者说,越王的恩师被擒?哼,区区一个教书先生,何至于要如此劳师动众!一个读书人,舍生取义的道理不懂吗!”
杨旗云与洛平素来积怨,平日动他不得,这回逮到机会,自然不会出手相助。
周棠闻言,怒发冲冠,随手抄起一柄长枪,哧拉一声捅进杨旗云的衣襟中,把他挑在枪尖拎了起来。
他星眸微眯,声音冷冽:“那是本王的人,本王要他回来,就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舍生取义?杨大人若是不把兵印jiāo出来,本王现在就让你舍生取义!”
……周棠如愿抢得了守城军的兵权。
只听杨旗云在他身后破口大骂:“竖子无耻!你这般威胁朝廷命官,本官定要奏禀圣上,看你一个落拓王爷能嚣张到几时!”
杨知州的兵印与章将军的兵印相合一盖,守城军便出城迎战去了。
章将军的儿子章主簿听说洛平被擒作人质,颇为担忧。见了越王也不顾不得小妹叫他传达的绵绵情话了,忙问道:“慕权兄可还安好?”
周棠正急得一肚子邪火,又想起那日所见这人与小夫子的亲密,当即转头就骂:“关你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pào子山上来一pào,你说不要我说要。
☆、第四十一章 惊天变(中)
晴光乍暖,今日是个好天。
地上的湿气被蒸了起来,把连日来的沉郁气息一扫而空。就连最yīn冷破败的那座营帐顶上,也分到了一缕阳光。
只是这缕阳光,终究照不到营帐中的人。
“先生,先生,起来喝点水吧。”二丫端着碗凉水,蹲到洛平跟前,小声叫他。
洛平却似没有听见,蹙眉昏睡。
二丫无法,只能放下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