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周棠以一声冷哼打断他的话,“我的亲生母亲让我背着她的诅咒过活,宫里的那些嫔妃每一个都是自私自利,为了争宠什么恶毒的手段都使过,我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靠近我?”
“王爷,你太偏激了。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那样,你接触的太少,以后你会遇上自己真正喜欢又真正对你好的女人……”方晋也很郁闷,一向自诩风流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
“除了女人,你没有别的理由了?”周棠毫不客气地再度打断他。
方晋想了想,正色道:“有。”
周棠很是漫不经心:“说。”
方晋提了口气说:“王爷,这是病,得治。”见周棠又要打断自己,他把扇子立在了周棠眼前,这是他教习武功时提点他注意的动作,周棠顿了顿,没有插嘴。
“王爷,我所说的病症,并不是说你梦见他有什么不对,也不是说你因为他而泄jīng就不正常,作为他的小棠而言,你倾慕他一点错也没有。但作为一个意在天下的王爷,你对他的喜欢就是一种病,会被有心人当作把柄的诟病,甚至会危及你的前路。”
“我不明白。他是我的小夫子,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是他一直在教我怎么争取,没有他根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跟他之间的事,怎么会成为我的阻碍?”
“以古为鉴,君王的感情不可系于一人,那不利于江山社稷的稳定,何况你与他之间还要顶着世俗眼光、道德伦常,慕权兄满腔抱负,若因此毁了他的仕途,你让他如何自处?”
“我不会害他的!”周棠怒道,“我喜欢小夫子,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想做官,我就让他做大官,怎么会毁了他呢?那种事情决不会发生,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他周全。”
“王爷,你还太过年轻,尚不懂得情爱之事,乃是天底下最难把握的事。就算你是一心一意,你知道他心中所想吗?你把自己的感情qiáng加给他,他就一定会接受吗?你与他相处这么久,可曾见过他动心动情的模样?”
“……”周棠抿唇不语。
方晋叹息:“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你家小夫子,是个极淡薄的人。”
淡薄到几乎禁欲。
在酒肆中第一次遇见那个人时,吸引方晋的不仅是他的睿智,还有那种把自己所有欲望束缚住的压抑感。那种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他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方晋说:“据我所知,他从不与任何人过于亲密,即使是王爷你。”
周棠苦笑:“不,尤其是我。”
小夫子虽然待他很温和,对他的触碰却十分抵触,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周棠早就察觉了。
书里说少年不识情滋味,他却弄不清楚,那份藏于深处的情滋味,究竟是他自己不识,还是小夫子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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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廷发泄完心中的不满,瞧见洛平冷如寒霜脸色,顿时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喝了口茶水来掩饰心慌,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洛平过了好久才理清思绪:“你说,没有南山军?”
廷廷:“没有,从来就没有,不过方先生和周……和王爷都不让我跟你说件事,他们说南山军在你心里很重要……”
“我明白了。”洛平点头。
很重要,确实很重要,那是他记忆中周棠剿匪成功的希望,是越州百姓心目中的正义之师,所以他才想尽办法为他们筹集军饷。
可现在看来这些完全是他的臆想,他被一个不存在的期望蒙蔽了眼睛。而周棠居然就这样将错就错,把他蒙在鼓里。太讽刺了,讽刺得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了。
“南山匪,他们自称南山匪是吗?”
“嗯。”廷廷老实说,“他们去山下几个村庄闹过一两次,做了些偷jī摸狗的事,虽然没有真的伤害到村民,但我还是很讨厌他们的做法!为什么非要做坏人呢?”
对于这一点洛平其实已经能理解了:是他给他们送去的银两娇惯出了这个“匪寨”。作为一股同流合污的恶势力,确实更容易与红巾寨对抗,有了金钱作保障,他们也没有必要做表面文章来寻求百姓的资助。只要比红巾寨更qiáng大,他们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吞并那些匪寨,同时成为越州最qiáng大最骠悍的部队,还不用受皇帝的管辖。
一举多得的事情,如果无视这支南山匪将给百姓带来的灾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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