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扬哭丧着脸,也进了书房。
书房里,任爷爷正躺在躺椅上听戏。聂廷刚搬了张小凳子,在他身边坐下。
“爷爷,我回来了。”任扬呵呵道。
任爷爷看了他一眼,又看坐在小登上垂着眼给自己捏腿的聂廷,最后目光落回到他身上,道:“又惹事啦?”
任扬彻底郁闷了。一个两个都这样,什么又啊,好像他经常惹事似的。还不是聂廷这家伙越大越难搞,脾气死拧,动不动就装死生闷气。结果谁都以为是自己的错,气死。虽然,今天的确是自己的错……来着。
“嗯。”任扬不敢说是自己过马路差点被撞,被吓到老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带开话题:“爷爷,您这听的是贵妃醉酒吧?唱得真不错。”他上辈子那时候没有京剧,不过上戏园子听点戏也是常做的事,所以不仅不像他爸爸他们一听戏就犯困,还能和任爷爷讨论几句。
任爷爷高兴地点点头:“是啊。梅兰芳的戏,我最爱的就是这一出。”
任扬也搬了张小凳子,在任爷爷脚边坐下,给他捏手,陪他聊聊天。任爷爷前两年得了糖尿病,手脚经常感到麻痹,所以他和聂廷闲下来经常会帮捏捏手捶捶腿,让老人家舒服点。
陪老人聊了一会儿,他瞥了眼聂廷,那家伙还是垂着眼不看他。
任爷爷拍拍他的脑袋,对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叫他好好哄哄。任扬无奈地点点头。
“好了好了。你们回房去洗洗吧。一身的汗。”任爷爷道。
聂廷又给老人捶了两下,站起来:“那我们先出去了。”他对爷爷一直都很敬重。
任爷爷挥挥手,示意快去。
出了书房,聂廷就直接回房了。任扬刚要跟进去,就被从厨房里探出头的陈可盈给召唤了过去。
唔,好香,肚子里的馋虫开始造反了。
陈可盈冷着张脸,道:“说吧。”
任扬眼睛转了一圈,咳了一声道:“那个,就是,嗯,过马路的时候,呃,走了一下神……”
话没说完,下一秒脑袋上就挨了一下,然后耳朵被拧住了:“你几岁了啊?过马路还能走神不看路啊?你想让廷廷,还有我们担心死是吧?难怪廷廷生气!今晚不准吃饭!”
“啊!老妈你真的很偏心……啊!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被拧得歪了脖子,任扬只能苦着脸求饶。
陈可盈毫不手软:“敢说我偏心!不想想自己做的什么事?!”把他拎出厨房,“去给廷廷道歉。廷廷不生气了,你才准吃饭!哼!”说完,松了手,不理揉着耳朵可怜巴巴站在原地的儿子。
嗯,今晚一定要把廷廷爱吃的黄焖水鸡弄得好吃点。整天帮自己夫妻两个看着这个笨儿子,真是辛苦了。
捂着一定已经红通通的耳朵,任扬唉声叹气地回了房间。聂廷还在洗澡,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在书桌前拉出椅子,任扬反坐上去,脑袋搁在交叠在椅背上的手上,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发呆。
从聂廷搬来开始,他们两个就一直是一起住的。这间卧室里,除了换了张大床,其他的都还是原样。这么多年下来,对对方的一切,没有比他们彼此更了解的了。可是,随着他们一步步长大,总有一天,他们会分开两个房间,会住到不同的地方,会有不为对方所知道的秘密,也会有不同的人出现在彼此的身边。这一点,两世为人的他自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也完全能知道。
但是,聂廷……
他的目光移向浴室紧闭的门。然后咔哒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一股湿热的气息从门里散了出来。聂廷出来了,光着上半身,手上拿着毛巾在擦头发,两人的目光相碰,一时都停住了动作。水珠从聂廷的发梢滴下来,落到肩膀上,顺着结实的胸肌往下流。任扬下意识地吸了口口水,捏捏自己的手臂,软软的。
聂廷看着他那模样,原本还想继续板着的脸就有些板不住了。可是气还没消,也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再清楚不过了,任扬最会顺着竿爬,给他一分阳光他就能给弄成十分晴天。所以他还是垂下眼,转身,开了衣柜换衣服。
撇了撇嘴,任扬继续盯着他看。
套上T恤,聂廷转过身。两人目光相对,谁都不说话。僵持了一会儿,任扬举手投降:“好啦好啦,我错了。接下来一个月,随便你怎么使唤我。”干脆地说了,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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