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十分的刺眼。
把头转开,他深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能用平常的语气继续对任扬说话:“别带回去了。被婶婶发现就不好了。而且明天就要考试了,你还一堆的题没做呢。要是考不好,到时候婶婶要生气的,你……”
“别说了!”任扬打断他的话,觉得一早上的好心情都在聂廷的老生常谈里消失了。但还是克制地把声音压得很低。
聂廷一时似乎是愣住了,数秒后他的胸膛快速起伏了几下,看了任扬一眼,率先朝门口走去,扔下一句:“你要带就带吧。”
任扬看看手里的书,垂下头叹了口气。最后还是走到柜台前把书递给担心地看着他的蓝天:“先还你。等我放假了再来借。可以吧?”
蓝天接过书放到一边:“当然可以。”说完,又递了个盒子给他,“请你们两个吃的。聂廷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谢谢了。”任扬拿过盒子,无奈地笑了下。
等他走出咖啡馆,聂廷正站在路边等他。不管多生气,聂廷总不会扔下他一个人走掉的。
走到聂廷身边,把盒子递到他面前晃了晃:“不带书,可以带蛋糕不?”
聂廷扭头看他,眼光晦暗不明,最终忍耐地闭了下眼,道:“走吧。”说完,接过盒子挂在自行车的摆头上,然后骑了上去。任扬小跑两步,跳了上去,扶着聂廷的肩膀,稳稳站在后面。
一路上,风冷冷地吹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任扬低着头看着聂廷梗着的脖子,感受着手下结实的肌肉,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
自从醉酒的那一夜之后,他们的相处看似和平时没有差别,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种不对劲和别扭。还没完全被戳破的窗户纸,不能说却堵在喉咙口的话,那种将暗未暗将眀不眀的让他们无法坦然地面对彼此。
相伴这么多年,比任何人都亲近,也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却在一夜之间产生了咫尺天涯的感觉。而这样的感觉。这不仅让还混沌着的聂廷焦躁,也让自认想透了一切的自己烦闷。
他转头看向道旁在风中簌簌地落着叶的树,可就连那树叶的绿也暗沉的让他不愿多看。
这个时候,他却感觉车子摇摆了起来。
怎么回事?
他扭头看向前方,就看见三辆自行车正以飞快的速度从上坡冲下来。一眨眼就到了眼前,虽然聂廷已经闪到了路边,可是其中一辆车却还是在骑车的人的惊叫声中直直地冲着他们冲了过来。而他们已经没有闪避的余地了。
在摔下车,在地上滚了一下的时候,任扬还在想:他们肯定没捏刹车。
还没想完,就觉得脑袋一痛,重重撞上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然后眼前黑了。在听到聂廷恐慌的叫声之前,他还在心里抱怨就算要惩罚他偷溜出来摸鱼偷懒,也罚得太重了点吧!可是等听见聂廷恐慌地大叫着“扬扬”的声音时,抱怨就变成了心疼。
但是,就在他抬了下手想告诉聂廷自己没事的时候,意识就像断线的风筝似的远远飞走了。
36、梦里故人在
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大街上,听着暌违多年的乡音,任扬茫然地举目四望。
一切都是熟悉的,但是又是陌生的。
用大大的青石板铺成的街道,街道两侧摆着的售卖一些小玩意的摊子,更靠里的地方开着的一间间大大小小的铺子,以及经过的穿着长袍束着发的书生,长裙摇曳的女子,还有被轿夫抬着的轿子……
他的目光在所有的这一切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对面一家店面的牌匾上。
四方阁。
黑漆地面上三个行书写就的大字。
任扬愣愣看了一会儿,最后移动脚步朝那边走去。
站在大门外,一眼就看见后面是不大不小的厅堂,墙上挂着些字画,靠墙安放的几个博物架上摆着些造型别致的小玩意儿,看着还是挺吸引人的眼球的。厅堂中央,则安了几张桌子,摆着些大件的东西。
布局,和当年自己手里的时候不一样了啊。而且,看起来,是改作古董生意了。
任扬叹了口气。那时候,自己开这“四方阁”,只是为了能更方便收集些四面八方的新奇东西罢了,却不是为了赚钱。不过既然自己走了,那么被改作他用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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