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开那人的手,咬了一口。
那人一甩一踹,蔡忠跟个石磙子似的就往边上滚去,扑通一声,当河水一齐涌向自己的时候,蔡忠才反应过来,小时候因为差点溺水而引起的恐惧就这么扼住了蔡忠全身的运动神经。
直耿耿的,沉入水中。
岸边那人脱了外套,扎进水中,没有灯光,夜里的河水的颜色突然变得深了,幽深幽深。
最后只有一个人爬上了岸,坐在岸边看着河水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生病,所以开文晚了些,本想再修养些日子,看来还是别了,大家别再把俺给忘记了~
总之这是一个新的故事,仍旧慢热,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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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蔡家三宝 ...
兔崽子别让我再碰到你,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他娘的,老子最害怕水了,要是老子死了,非要你偿命不可。
蔡忠这么想着,然后就睁开了眼睛,三个人头,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把蔡忠生生吓出一声冷汗。
“妈,蔡忠尿了,你瞅你瞅。”白嫩的女娃子指着他的裤裆跟另一个女人说。
“还说,赶紧的,给你弟换条尿布去!”女人推了下女娃子的头。
蔡忠觉着,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头顶上是结着蜘蛛网的大梁,木头的,上面还挂着不少的干玉米棒,那俩女人他很眼熟,就在记忆深处,非得掏掏挖挖才能想起来。
“弟,你保密,我以后什么东西都让给你。”小男孩凑到他耳边说。
蔡忠直想说,你先把鼻涕才干净了再说。全身上下软的跟稀泥似的,就觉得屁股那儿凉飕飕的,湿乎乎的尿布从他屁股下面抽了出来。蔡忠这才闻见了这尿骚味儿,怎么,他这是尿床了?
这白白的小胳膊是谁的?还有下面的小短腿,腿中间的东西还是袖珍版的,怎么回事儿?这是他蔡忠么?还是他做着梦呢?
“三宝,乖。”干枯的手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和小脸,蔡忠转过头,看到了满脸皱纹的老人,穿着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背心,胸口的地方还有一片黑漆漆的东西,像是洗不掉的脏东西。
蔡忠哭了,虽然他拼命想忍住眼泪,但是他还是哭了,哭得昏天黑地,连邻居家都听到了蔡家三娃子的这通狼嚎。
“哇哇哇哇——爷——”蔡忠挥舞着小胳膊,想抱抱他最想念的亲人,不管这是不是梦,但是看到他,他就觉得这个梦是甜蜜的,幸福的。那是他爷,辛苦了一辈子,唯一真心为他好的爷。就是这个老人,把自己老伴儿当年的嫁妆全塞给了他,说让他好好的活着,他说,这些东西他谁都不愿意给,就给小孙子三儿,谁也不给。
蔡忠在他爷去世的时候,没有形象的哭得眼泪鼻涕直流。有爹妈不着爹妈疼的小蔡忠只为这个老人哭。
“乖,俺的三宝子,怎么哭了?”老人张开漏风的牙口,吧嗒亲在小孙子湿漉漉的脸上,搂在怀里晃晃,哄着。丝毫不在意这小子刚才尿的那一摊子水。
蔡民强看爷哄着弟弟,背着手,找他妈去给他弄糖水喝去了。他妈让他给三儿洗澡,他就不小心把孩子给溺了,水浇多了,谁让那小子个子矮,还没一桶水高,一不小心坐个屁股堆儿都能被水给淹了,还好谁都不知道,谁也没追究,就这么过去了。
“爷,你把三儿放下,我给他换尿布。”蔡娟把蔡忠抱了回来,给他换了尿布,包上屁股,还偷偷地捏了一把,蔡忠立马就哭得更大声了。挥舞着手臂拍蔡娟,要他爷抱,不要她!
蔡娟,我记着呢,我从现在开始记着,你们欺负我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门清儿,以前蔡忠小,不懂事,你们可劲儿的欺负,还跟别的村子的人一块欺负,现在的蔡忠可不是个小娃娃,三十大几的人斗不过你们这些嫩娃娃,笑话!
蔡忠在心里念叨着,然后又重新回到爷的怀抱,不哭了,直蹭,我想你了,爷。
……
这是他们家,蔡家村的老屋,他小时候记忆最开始的地方,尖尖向两边斜的屋顶,灰色的瓦片,砖头的墙壁,院子用土和秸秆混合而成的粘土堆成了一个矮矮的墙堆。门是木头的,除了锁之外,另一个屏障就是门栓。不过白日里一般门都是打开的,邻居串门借盐借糖换点粮食。
蔡家村二三十多户人家,各自都有自家的田地,那时候还没什么打工潮,守着自家种地才是他们所认可的一辈子。
乡下的生活,他最厌弃的那段记忆。
蔡家有三宝,大宝是蔡娟儿,因为是女孩,所以蔡家夫妇想要第二胎,蔡国富的媳妇儿朱玲有了第二胎之后蔡国富每天都得摸着肚子念叨着,来个带把儿的吧,来个带把儿的,让他们老蔡家后继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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