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的夏生将韩家翻了个底朝天,不但没找到一粒粮食,厨房里除了小半罐的盐巴外,一无所有。
最后他只能满怀希望的问韩溪远:“有钱吗?”
古语有云:“天无绝人之路”。最后韩溪远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足球那么大的陶罐,揭开盖子,在里面找到了二十八枚铜板。
按照韩溪远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两银子等于十贯钱,一贯等于一百枚铜板,而两个铜板相当于人民币一块钱。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所有的资产也就是十四块钱。哦,还有这间据夏生观察绝对抵抗不了几次暴风雨的老房子和韩家的三亩六分地。
夏生望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眉头紧锁。已是深秋十月,寒冷的冬天即将到来,再种粮食显然是不可能。仅有的二十八枚铜板根本不可能支撑他们两人度过这个冬天。
夏生在愁着,韩溪远却也没闲着。他也微微皱着眉头,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屋外的夕阳将宁静的山村染红,一片美丽祥和的景象,只是两个人都没在意。
最后,韩溪远在屋里一个木箱底找到了一件上面打满补丁的旧衣服。终于松了口气,带着喜悦的说道:“找到了。”
夏生疑惑的转过头看着他抓着破衣服摸索了一会儿,然后一把撕开。
“!”是东西掉落木板的声音,夏生看见一块碧绿的石块滚落在那张简陋的木桌上。
韩溪远抓起它,对着夏生道:“这是韩溪远的祖父在他出生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我们可以当了它。”
碧绿的石块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幽幽的光。两人对视一眼,终于笑了。
韩锦程前世出生富贵,宝物、古董见得多了,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块玉佩是韩家鼎盛的时候韩老爷子得到的,本来想送给韩锦程的父亲,但见其不争气,最后在韩锦程出生的时候送给了他。后来韩父吃喝嫖赌,耗尽家产,韩锦程的阿爸怕韩父看见那块玉佩也拿去赌了,于是便把玉佩缝到一件旧衣服里。
韩家败落之后,韩锦程原本打算等进京赶考时把玉佩当了当路费。没想到最后却成了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韩溪远和夏生的救命稻草。
“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县上把玉佩当了。”
“嗯。”
好不容易解决了最大的困难,外面天也快黑了。在古代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一切娱乐,天黑之后最后的休闲活动就是:睡觉。
可是两人又一次遇到了麻烦。
韩家房子只有两间房,只有堂屋左边的屋子腾了出来,里面放着两张床,从回到秀山村的这段时间,韩家三口都是住在这间房里的。床,一张是雕刻朴实耐用的架子床,一张是用几片木板拼起来的木板床。
韩锦程和柳儿虽然名义上是夫夫,不过一直是分床睡的。之前柳儿都是和韩阿爸一起睡。可是韩阿爸去世的时候,木板床上铺的被子、褥子全都一把火烧了给陪葬了。现在的时节是十月份,立冬已过,寒冷的冬天即将来临。在古代是没有温室效应的,在山间的夜晚,穿着身上那件薄衣裳,两人都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一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最后还是韩溪远先开口的,语气貌似很平静。
“我当然……不介意。”最后的三个字夏生说的非常的底气不足。
如果对于两个性取向正常的异性恋男子来说,别说同一张床睡,就是脱光了抱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对于两个gay来说,这与正常的男女共处一室、同床共枕是一样的性质。
躺在发着霉味的床上,夏生小心翼翼的抓着被子的一角,背对着韩溪远,心脏“砰砰”剧烈的跳动着。紧闭着眼睛不停的催眠自己,用最古老的数绵羊也没办法睡得着。
相对于夏生的紧张,韩溪远显得自在多了。他相信自己的自制力,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睡不着的原因是,洁癖。当然还因为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离奇,太难以令人相信了。
柳儿的身体羸弱,加上又落水,所以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是非常疲惫。因此最后夏生还是顺从了身体的本能,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梦中。
听到身边的呼吸渐渐的平稳,韩溪远微微松了口气。身体已经很疲劳了,可脑袋却依然十分地清醒。他睁着眼睛,窗外的月光透过木窗洒进屋子。
被单下铺的是稻草,翻动身体时会发出的声音。被子上发出的霉味令他头皮发麻,还有枕头上那混合着汗味、霉味等等的味道……
韩溪远有轻微的洁癖,很轻微很轻微。可无论多轻微,那也是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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