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知道,这世间除了枕着剑能让他安心入眠,还有一个事物,能让他放松的闭上双眼。
那便是暮寒仲的怀抱。
以前看着自己的冷淡双眸,不知从何时起,总是充满了浅浅的笑意,温和,没有任何看不见的隔阂,仿佛就算他伸手触去,也不会被忽视。
总是被那样的目光所包围。
奇特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从未见过那般的人。
总是浅浅笑着,温和,平静,举手投足间一派淡定从容,仿佛遇上任何困难都不会惊慌。
就算巨山崩落眼前,也只会一笑处之。
自信的迷人,浑身都是……光芒。照亮了他灰暗的记忆。
和三年中他所熟悉的那人不同,那一日后的暮寒仲,言谈行为,总让他以为是另一个人。但没有任何瑕疵和纰漏的对话,不是易容的相同面孔,以及那人身上抹也抹不去的气息,显示着他们的同一个人的事实。
也暗地里疑惑过,但不过片刻,便完全的释然。
不管有多么不同,只要是他的主子,他所要做的,便始终不变。
护主命,遵主令,忠心无贰,侍奉一生。
曾经师傅说他是不世学武奇才,然而和那人相比,他却什么都不是。
他仰望强者,真心崇敬着那人。
敬畏、尊敬、忠诚。
同样的一个目标,虽然只是一个武艺的目标。却也能促使他不断努力,永不懈怠。
入贯日阁七年,他依然用剑,然而他的剑,和余白教他的剑,有了太大的不同。
之前是追求武学至高境界,纯净无垢。此后是护主杀敌目的,只求最快最狠的夺命。
然而他不悔。
一切一切,都可以为了主子所舍弃。
所以当暮寒仲教他秋水时,他惊讶至极。
修心养性,对于一个暗卫来说,便如让伤人的利器收敛锋芒,……真真宛如一个笑话。
然而,重点不在这里。
……在那人眼中,根本未将他当成一把利刃来看。而只是……他,只是他南啸桓而已。
后来毫不留私的与他一起练习长枪,探讨技巧和心得,更是如此的最佳证明。
这些举动,分明超过了对待暗卫的界限。
在那人眼中,他首先是南啸桓,然后才是他的暗卫,才是贯日阁阁主。
……当回京许久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
只是他而已。
那人看着的,只是他而已。他本身,不是任何其他的东西。不是他二少爷的身份,不是他余白徒弟的身份,不是他贯日阁暗卫的身份……只是他。
从未体会过那般的情感。
巨大的颤栗,几乎让他不能自已。
南啸桓并非不懂知恩图报之人。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因此,那人对他的好,他面无表情的,都一一记在了心中。
那种温柔,也许那人会给予每一个和他有着身体关系的人。但对他来说,却是独一无二的体验。
每一次被那双黑眸温柔的看着,他都有一种错觉与恐惧。
错觉他仿佛被喜爱,恐惧被吸引。
然而,根本无法脱离。
眼前一片黑暗,他听到自己的喘息,感受着那人灵活的手指触摸着自己欲望的源泉。
一次又一次,那人说让他享受,结果便真的让他享受了个彻底。
当浑身无力的趴倒在床上之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耳旁的心跳如此真实,一下一下,印入脑海。
……一片恍惚。
他本想替他解决那些欲望,却被那人已七日之期未到拒绝。
当从梦中惊醒,穿戴好,守在暗中一个时辰后,他终于见到了归来的人。
也第一次知道,吻,原来可以如此激烈。
可以让人迷失心智,忘记自我,那种强烈渴望彼此的感觉,如此接近,如此真实。
渴望……
彼此……
他静静思忖这两组词,却突然在得出那个结果后,愕然在原地。
第三卷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第67章 剿匪
云庆十七年九月,云麾将军暮寒仲率精锐闪骑三千,奉命征讨白州一路盗贼流寇。
练兵一月后,巫烨择了个吉日行师。那日阳光灿烂,风很大,誓师台上更是风声呼呼,扬起巫烨雪白的战袍。
一剑龙吟出鞘,饮虹在日光下闪着耀眼寒光。
“不平白贼,不完君愿,吾等誓不归朝!”
数千士兵齐齐挥舞手中兵器,山呼之声久久不绝。
三千骑兵急行军三日,在第四日凌晨抵达白州。白州郊外三十里吴山之上,便是当地势力最大的盗贼团,以张吉为首,聚众劫掠,横行霸道数年之久。闪骑在距离吴山数十里的地方扎了营寨。因为尚未熟悉当地情况,巫烨下令全军不可妄动。另一方面,暗中吩咐军中斥候,前去探其虚实,同时,和军中将士商议计谋,欲以最小的代价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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