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法宛若鬼魅,领头的卫士还未来得及下令,两人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信世靖眼神一沉,猛然间潭身而起,就欲追寻而去。
南啸桓一见,陡然发动攻势。
信世靖被迫回防。
这一次,南啸桓快剑如风,一式式变化无穷,在狭小的房内刮起了一阵狂风。
信世靖早年也曾浪迹江湖,经验十分丰富,此时一眼看过,手上招式不停,脑子急转,硬接了几招,顿时醒悟:“这是……‘吴家绝剑’……!”
南啸桓仿佛闻若未闻,只是施展着剑法,一招招逼近信世靖。
不是不可逃,只是不能逃!他的任务,还未完成!
心念至此,紧贴着肌肤的物件滚烫起来,那股温润的冰凉,仿佛要顺着皮肤血肉,穿入骨髓深处。
南啸桓心中一片空明,缓缓闭上双眼。
早年机缘巧合下得到的剑谱一招一式仿佛活了一般在脑中演示,他放松全身,在本能驱使下,一招一式施展开去。
一时之间,信世靖竟落了下风。
他此时逼得极近,见南啸桓阖上双眼,不由展露一丝微笑。随即一声长啸,人已挟刀而退,脚尖点在墙壁之上,运气冲着不远处的南啸桓弹去,势如猛虎。
南啸桓双耳洞察毫微,听到身前疾风阵阵,当即向侧闪身而去。
信世靖却仿佛早料到一般,速度不减,身形一变,弃刀变掌,一掌就朝南啸桓拍去。
南啸桓双眼忽睁,见信世靖攻到,未及反应便向后仰去,长腿一伸,勾起地上木椅,狠狠朝信世靖踢去。
“咔”的一声,木屑四溅,掌风却丝毫不减,直直朝他的面门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南啸桓后退,回掌硬生生接下这一击。
以掌对掌,已硬破硬,之后,拼的便是内力。
人影倏忽而分,南啸桓与信世靖皆向后踉跄几步。
南啸桓猛的抬头,只见信世靖嘴角擒笑,目光沉静犀利。
“扑通”一声,南啸桓重重跪伏在地,嘴角咳出一丝鲜血出来。
胸腔内气血翻腾,压制不住,全都奔涌着朝着喉管而来。本就血迹模糊的腹部那里遭这一次由里至外的猛击,伤口又裂了几分,就连撑在地上的掌心,也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知在下这焚心掌滋味如何?”
信世靖握着玄铁长刀,一步步缓缓走进,最后蹲在南啸桓面前,笑眯眯问道。
南啸桓勉力撑起上身,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青筋在突突的跳着,面色一片惨白,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事败的恼恨与惶恐,就那样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信世靖。
信世靖依旧擒着微笑。
渐渐的,那黑不见底眸子开始涣散起来。
他咬牙,撑在地上的手暗自用力,刚刚摇摇晃晃的起身,便有无数鲜血从他身体向外溢出,瞬间就将黑衣染透。胸口仿佛燃着一团炽热的火焰,全身如同火烧,视野之中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旋转。他直起腰来,却只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就又一头栽倒。
“——倒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可惜不走正途……真是可惜了……”
信世靖伸手试了试南啸桓鼻息,片刻之后,怅然长叹。
感慨完,起身整了整衣袍,转身作势就要朝门外走去。
“信大人!小心!”
门外,卫士首领的面色忽然变得极其惊恐,他急切的嘶喊出声,箭一般飞身上前。
然而已经晚了!
信世靖的身后,原本瘫倒在那里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快的剑,极亮的光!
只听信世靖大喝一声,身子斜避,愤怒回头:“你居然……!”
话未完,面前的黑影却突地凭空消失了。信世靖怔怔的望着面前的空地。他自幼修习上乘的步法,自认自身的速度已算得上极限,然而那重伤的青年,竟能逃出他的眼睛……
突地,后颈一凉,信世靖愕然。
下一刻,如瀑的鲜血从断裂的脖颈处直喷而出,溅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人一身。
不大的房屋破烂不堪,一片狼藉,全程观看了整场打斗的的卫士一片死寂。
南啸桓刷的一声撕下尸体身上衣服衣摆,将滚落在地的头颅包裹好,提在手上。
面前的卫士们个个面色发白,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一步。
南啸桓轻轻瞥了他们一眼,忽的腾身而起,手中长剑扫开一近前的卫士,于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信世靖的头颅,挟剑而去。
外围依旧是重重守卫。
等候多时的将士见到飞出的黑影,猛地挥手下令:“放箭!”
顿时,箭如飞蝗,密密麻麻,射向半空中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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