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之,其人颇为削瘦的身躯,似带一股飘飘欲仙之意,仿若乘风而去。如隔云端,与常人相比,硬生生多了几分超凡脱俗。
萧灵隐立于亭外,抬头一望,但见牌匾上浓墨泼洒,俊逸非凡的三个大字——飞云亭。
待缓缓走进亭前,那右边侍立的灰衣男子立即望了过来,面微黄无须,眼狭长,眉稍翘,一双利眼盯着自己,脸上满是谨慎犹疑,灰袍着身,面容普通,却犹带几分轻视傲气。
只见得他一脸恭谨对着位居中间的白衣吹箫人,说了几句后,才有些岔岔不乐,恢复了稳定。白衣左边的青衣男子倒是转身向自己走了过来,此人面容亦是不俗,肤色微白,眉高而阔,稳而轻俏,浑身带着一股开阔疏朗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潇洒风流。
说起话来倒也是有几分风流才子的韵味,只听得他待走进了,便道:“这位兄台,可也是暂居佛寺,以备春闺?在下苏州沈飞,字含山。亭中那位是京城人士,姓何,名安,字铭章。和我们二人一样暂居佛寺。正逢清晨,我们三人同一时段攀山偶遇,也是巧之又巧。”
“在下川地柳州萧灵隐,字子瑜,和你一样,如今也在佛寺备考。”萧灵隐闻言温和出声道。
“柳州,都言蜀地风光一绝,可惜我倒是不曾去过!”沈飞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又抖了抖衣衫,才叹惋道。
“苏州三绝,我倒是闻名已久,却也不曾去过。”
“噗嗤!”沈飞一听面前这个俊朗不凡,气度恢宏的正经书生这样学自己所说,倒是一乐。
“子瑜兄,你说话真有趣。”
“含山兄也是个性情中人,有趣的很。”
“何兄,你倒也转身过来看看,这位新上来的兄台,真真是个妙人。”沈飞笑着说道。
萧灵隐只是笑,但有些莫名其妙的忐忑,往常的他可不是这般愿意调侃人,师友们都是称赞他早熟稳重,就是性子闷了些,不爱说话,多让他学着圆滑点。
今日个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说了不少话,更是逗趣了不少。
他虽面带淡定,不卑不亢,但眼角却是盯着那白衣人,不得不说,之前的那曲萧声,已让他赞叹不已,想要结识一二。
只是那白衣人倒也未立刻转身,只听得一柔和雅致,却又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说道。
“含山君这样说,我倒要看看。”
既是进了亭中,视野也清晰了几分。那白衣男子,全身上下竟是毫无他物,只见得层层叠叠的白色衣衫,错落有致的盖在其身,梳着高高发髻,一头乌发及腰,顺滑黑泽,身形稍高,但带几分羸弱,平生添了令人可亲之态。
那男子转身而望,一张脸生得神清秀逸,秀眉轻蹙,双眼细长,眸中明亮如星,朱唇稍露,但见几分淡淡笑意,浑身风姿不凡,恍若神仙中人。
萧灵隐一时冲动出声道:“倒是不曾见过兄台这般人物。”
何安闻言一愣,眉头微皱,也不多言,只是淡淡的望着这个当日夜市之上明明见过,又有交谈的书生。
沈飞听了后,也掩袖一笑,道:“子瑜兄,我两真是有缘。”
“你可知,我初入亭,见了铭章兄,说了什么。”
沈飞拍了拍萧灵隐的肩,一脸感叹道,“我还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仙人物,竟到此一游。让我这个迂腐书生见了,有幸把臂同游。”
两人对视,深有同感,不由一笑。
小亭内有石桌一台,石凳四墩,擦拭的一干二净,分尘不染。
三人皆是坐在石墩上,先是讨论山间风光,后又各做诗三首,□□评一二。待有几分乏累时,何安便让身旁的侍卫给二人倒了一杯茶水,拿些点心吃食。
沈飞萧灵隐只推辞不就,何安只是笑而不言。
另外二人便见那恭谨灰衣男子又将带上山的行囊内的一精美木盒拿出,木盒盖子雕有一副山间赏景图,上有古木盘桓,亭舍一二,雕工精巧细致。
掀开木盒,放在桌上,但见四格,其间鲜果,糖糕,摆放的整整齐齐,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何安便说攀山苦累,消费力气,定是有几分饥饿,叫二人尝试糕点。
沈飞是个大方的,听他这么说了后,也不再客气了,忙手称谢后,拿了一块白方细腻的糖糕,放入口中,软绵如沙,甜度适中,一尝便知是上好的粳米和糯米磨成,又添了桂花点点,瓷白中带微黄,多了湿润浓稠感。
“铭章兄,这是如今京城正流行的广寒糕吧!倒是一番好运头。”沈飞不过尝了一口,便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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