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将过分掌权,为争夺天下,战争不断,国土分裂,百年间来,百姓饱受战争之苦,生活困难艰辛。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大哥儿,你要记住。这江山,并非是我楚家之江山,这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万万不可,一意孤行。”直到最后,永平帝依旧循循嘱咐道。
“爹爹,孩儿懂得了。”何安面色温和,轻声回语,带着几分谦恭。
永平帝看了面前这个相处不多,背脊直挺,温文和雅,文人气十足,看起来总是少了那么几分魄力的孩子,笑了笑。
其实,魄力有那么重要吗?
他其实很清楚,并没有。在这个运行良好的朝政之下,也许一个更有魄力的首辅反而比他这个帝王来的还要重要。
“懂了就好,懂了就好。”永平帝喃喃道,他转而望向城台之下,从楼下戏台,再到京城正殿,最后到远方横山,天边圆月高悬。
好明好亮的月。
好多年没见过了,总让他忍不住想起多年前年轻气少询问太傅治国之策时,见到的那抹灿烂却掩不住忧愁的笑容。
一阵冷风徐徐吹来,永平帝又重重咳了一声。
旁边陪同侍候的内侍裕德走近低声说了几句,言初春天寒,是否需要多备几件衣服。
永平帝摆摆手,示意不必。随即,便转身,回了城上的宴会。和大臣们又谈了一些时候,赞叹了臣子们所作诗句,笑了笑,喝了几盏温酒。
晋朝之酒,度数非深,杯盏多是大口,远方进贡的青瓷,在席上灯火下,如玉之温润。
望着席间歌舞,过了几分时辰后,帝王摆驾回宫,临行前又当众嘱咐大皇子,暂时回自身府邸,多加修养。
随着帝王,皇子的离去,遗留下的大臣议论纷纷,当众臣子显然已看出帝王所作举动的含义。
“大善,大善。”温如成叹了口气,率先道。
“温相公为何突然谈及此事?”席旁一官员道。
“愚听闻,六安居士甚懂唇语。难不成之前陛下说了些什么值得让大家高兴的事情?”又有一官员揶揄道。
“陛下已是有所决断。”温如成扶了扶飘逸的胡须,扬声道。
“你是说……”旁边坐着的一个官员声音压的很低,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看不到这一天了,毕竟……”余下的话并未曾出口,但在场的众位大臣都已明了。当朝帝王之家,一连多个君主,皆是寿命不长,永平帝在其中也勉强算是长寿的。
但未来如何发展,众位臣子也在揣测。
国之重器,授予何人。
稳定朝纲,避免小人乘机作乱,是当务之急。
“虽说帝王让大皇子从城外回京,但也不见得……”又有一臣子答道。
“等吧。如今,要忙的可是即将来临的科举。今年,拟定的人选,先让礼部写个单子,在呈上去,让今上做决定。”同平章事于真直接了断出声道。
待走时,又有一大臣向周围人询问道。
“今日的,可有和我一同去城下酒楼行酒令之人。”
很快,众臣散去。三两结群下了城楼,或是游玩灯市,或是打道回府。
回家路上,温如成和于真二人结伴同行,却是微微谈到朝政之事。
“浩敏,你说今上想法究竟如何?我甚至忧心。”于真私下里低声问道。
“你我二人,要相信陛下乃慈父之心,今日观大皇子,着实让人欣慰。”温如成安慰道。
“说不准,说不准。”于真悠悠一笑,又道,“只是,比以前倒是多了几丝韧性。”
“陛下还是心忧天下的。”温如成叹息道。
“朝政之弊端,你我二人难道不知。只是,世事纷扰,难免无从下手。”于真摇了摇头,后道,“一改则亡,所以我不敢开这道口子。”
“你我家中幼子仍在读书习字,愚前些日子刚刚为小女寻了一门亲事……”于真茫然然说道,语气消沉。
温如成听闻后,也是一叹,道,“愚懂得,懂得。但愿诸君之位早日定下,朝政之事也就无这么多波折了。”
“吴党这些人德行败坏,非君子所为。”于真恨恨道。
温如成自然是理解的,前段时间,御史台的大夫上的几道谏书,都是朝着于真来的,先是攻击于真的学生,再是于真的下属。
甚至还曾联络自己,只不过,温如成并未理睬。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吴党中人,又怎能领悟这般道理。他们基本个个都是想着升官发财。”温如成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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