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 作者:千里孤鸿【完结】(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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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志成,赵中丞,果然还是像从前那般骨子依旧清高自守。
  当年,文才优长,本应为御试一甲,赐进士及第,却偏偏言辞不善,加之出生南地,被当时的首辅不喜,被硬生生移到了二甲名列,只能得进士出身。
  南方下国人不宜多士。这便是当时之情景。
  这位御史中丞早些年为官时犹恨豪门大户,欺凌民众。在外为官时,廉洁贤明,颇得民心,后得朝中重官看待,入京,慢慢迁升为至今。只是,入了京城后,这位大人入了御史台,倒是不像以前那些长官们以一己之私,肆意报复。
  反而是多做实事,不太发表什么偏倚意见。
  到底这人还是如同从前那般,心中仍留了几分志气骨气。
  新旧之分,真的就不存在了吗?
  站在上方,真的就看清所有吗?
  国之存亡,真的就无关紧要吗?
  温如成遥遥远望,微微一叹。
  不过,我要去做,我还是会去尽我所能,尽我余生之力,去做。
  大晋,决不能毁于愚之手,毁于愚之朝。
  每动一分,便是利刃刺身,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那又如何,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于真不愿,愚愿。
  若愚败,愚死,当有人继愚之志向,如当年我继承愚师范公之志,则愚至死而无悔矣。
  “试题已发,诸生可作答。”中官传声道。
  集英殿中,殿廊之上,设有诸席,幔布隔绝。
  众考生早已坐定,待中官传声,皆将席上御试题眷录于卷头草纸,又将御试题装入席上备好的黄纱袋子,系在脖子上,以免御试题被污损,失了恭敬,不被收卷人接受。
  萧子瑜小心誊写,后细看试题。
  诗赋论各一,皆是帝王所属意。
  和气致祥诗,房心为明堂赋,积善成德论,果然还是从从前一般无二。
  心下暗暗一安,只是,自己最好要怎么做呢?
  如从前那般,还是……
  思忖半刻,忽得一笑,方才执笔。
  卷纸由内臣统一收卷后,殿内士子由宫中内侍带领,出东华门。
  大道旁,几个士子聚在一起,皆是澜衫,缓步慢行,颇有几分闲情逸致,遂谈论起来。
  “薛兄,你可知省试第一的吴兄?”
  “哦,河中吴氏,怕是人人皆知吧!”薛采慢悠悠答道。
  “想到他家的藏书楼,我就恨不得一观,得几番痛快。”
  “待你入了崇文阁,天下藏书皆可一观。”薛采挥了挥手,笑着道。
  “薛兄说的极是,只是,愚怕是没这个指望。崇文阁可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如今众人皆争夺一官一差,我年岁已大,才学却无多少。你看前面那几人,都是年轻的士子。”出声者指了指。
  薛采顺势而望,陷入沉默。
  酒楼旁站着几人,其中一人,白底澜衫,端正如林间竹,潇洒如林间风,只见其身影,便给人一股难以忘怀的气质。
  “最右边那位便是省试第三的萧子瑜,据说是川地横山先生的弟子。可真是年轻,还未加冠,便已世人皆知。”
  “其容也,非常人所能及也。可真是让人羡慕。当年,不就是有士子因为容貌上佳,殿试上便被点为探花吗?”
  耳边传来几声感叹,薛采也应了声,“确实仪状秀伟,举止端重。”
  “薛兄,你知道吗?其实他也和你差不多……灵州暴乱时,其父母在任……”
  薛采愣了愣,默然。
  “当年灵州之乱,可真是让人……你我都年纪不小了,幸好这次已经过了省试。殿试名次就算低些,也好过被擢落。三年一次,这是第四次了。唉!”
  “说什么丧气话,失第有什么可怕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考个两三次,怎知道自己的真本事。走,喝酒去。”
  听到这话,薛采也笑了。
  他已年近三十,家有仅有一妻二女。
  如今这个年纪,中举,已是众人羡慕。
  省试第八,殿试只要发挥正常,二甲进士出身,岂不是皆大欢喜。
  至于其他的,薛采眨了眨眼,望着前面的几人,面上浮现笑容。
  才学天赋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有多少年纪轻轻的才子,一蹶不振,沉寂一世。又有多少人,努力奋上,大器晚成。
  全凭个人缘法。
  ……
  “这便是选出的前五甲。”两日后,殿上帝王手持名次表,微微一叹。
  “河中吴光中,徐州薛采,楚州杜文瀚,柳州萧灵隐,齐洲赵天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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