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锦儿还太小,懵懵懂懂不知世事,嫁到黄家不但不能给甯府带来助益反倒可能惹来灾祸,且锦儿现在也并未到适婚年龄,请父亲三思。”
甯宏方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一僵,在他儿子心里他便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吗?
“锦儿之事为父自有考虑,你不用担心。”
“是。”
这样一番话下来,两人便都没有话说了,见裴禹只垂头站着不发一言,甯宏方摆手,“无事了,你回去吧。”
*
坐在床上,裴禹把弄着手里的玉佩,玉质清润,一看便是难得的好玉,玉上刻着一个字——承。
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裴禹眼里思绪翻滚。
在原主甯翰轩的记忆里,下一任皇帝的名字叫做颛顼承,传闻他离宫十二载,一直在外与名师学习,直至及冠之年才被接回宫,皇上对自小没有养在身边的颛顼承却甚是宠爱信重,待他一回宫便将他带在身边学习,传言颛顼承聪明好学,不到一年便有所建树,皇帝也因为身体愈发不好想要退位修养而将皇位传给了他,让年仅二十一岁的颛顼承登了基。
这只是民间传言,在朝廷官员们的口口相传中,颛顼承的身世远没有传言那般美好,有人说颛顼承是弑母后逃离出宫,也有人说颛顼承根本不是皇帝的儿子,关于他身世的说话多种多样,却没有一个是好听的,颛顼承聪敏好学确实不错,可世人却不知他喜怒不定最难伺候,盛怒时根本枉顾人命,一旦有不和他心意之处,不论是朝廷命官还是宫女太监都难逃一死,他不近女色且极为厌恶那等事情,任何想要勾引他的宫女妃子乃至心慕他的大家闺秀都下场凄惨。
这些记忆还是甯翰轩在酒馆当小二时无意间听到两个官员的聊天时知道的,且这两个官员没过多久便先后命丧黄泉,联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让甯翰轩记忆深刻心有余悸。
只是——
这个承是甯翰轩记忆里的那个颛顼承吗?
想到那个浑身伤痕的小男孩,裴禹眼里略过一丝深意,没想到随手捡的一个小男孩竟可能扯出如此惊人的秘密,不论是与不是,十二年后自有分晓。
“少爷。”
外门被敲响,裴禹将手里的玉佩随手放进了壁橱旁的小箱子里,“进来。”
书儿打开门行礼过后才缓缓开口,“二小姐带着一碗汤来看望少爷,说是给您补补身子。”
裴禹挑眉,不知道甯涵萍打的什么算盘,却也刚好无聊,“让她进来吧。”
没过一会,书儿便领着面色楚楚的甯涵萍走了进来,她叫了声“二弟”便将汤放在了裴禹旁边的桌上,浅笑道:“娘亲给父亲熬的汤,让姐姐给你带一碗过来,前段日子你生病损了身子,正是该好好补补的时候。”
裴禹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在甯涵萍身上扫视着,甯涵萍不愧是胎穿,仪表风度都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就连那瘦不胜衣的怜人气质都和肖姨娘学了个十成十,若不是裴禹一开始就知道甯涵萍是穿越者,都不会想到她真正的身份。
“轩儿?”甯涵萍被裴禹打量小玩意儿是视线弄得生了恼意,甯翰轩又从小听她的话,她自然也不会收敛自己的脾气,“轩儿怎可如此打量一个姑娘家,哪怕我是你姐姐也不能这样无礼,若是被别人看去了,还以为我尚书府的少爷无人教养。”
裴禹闻言还没说话,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身子跑了过来,将甯涵萍一推,鼓着脸一脸生气道:“不许你骂我哥哥!”
甯涵萍一个没注意,被甯涵锦推了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扶着桌子才稳了下来。
“好不知礼数!”甯涵萍脸上的怒意毫不掩饰,对着甯翰轩这个尚书府唯一的嫡子她还会收敛几分,装出好姐姐的模样与他打好关系,可心底里却也是不屑的,一个古人,还是一个小毛孩能懂些什么,就算她是庶女又怎样,作为嫡子的他还不是被她三言两语便被哄得团团转,日后自然是她的保障。
只是这段日子甯翰轩的表现让她有些惊讶,不但和她疏远了不少,今日还任由甯涵锦那个贱丫头在父亲面前说她坏话,可想到之前甯家那老不死要罚她和她娘时,甯翰轩帮忙说话的样子,甯涵萍便觉得甯翰轩不过是因为大夫人去世加上她娘又想将甯涵锦嫁给黄府才与他有了嫌隙。
不论如何,先稳住甯翰轩才是重要的,至于甯涵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到时候将她嫁到黄府任她自生自灭便是了,对她不会有任何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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