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禹和唐泽勋一人装作在看书实则满腹疑问一人专注的建造模型,看起来倒是都很自得其乐, 时间也过得飞快, 没多久, 便有小厮敲门提醒道:“少爷,甯少爷,老爷让你们准备准备去前厅吃饭, 并嘱咐少爷您换身衣裳, 前厅有贵客。”
唐泽勋看了眼好似没有被门外声音影响的裴禹,将手里已经完成一半的小模型放下,出门问了两句, 回来便道,“我去换身衣服,你在这等我。”
裴禹这时才抬头对唐泽勋颔首,看着唐泽勋离开的背影,他将书放下,视线穿透墙壁看向前厅的方向,看来今天就能知道新帝到底是不是玉佩的主人了。
裴禹和唐泽勋到饭厅时,主坐上已经坐了一个穿常服的年轻男子,左相则坐在右下手,垂着眼表情恭敬的再说些什么。
见小厮通报两人来了,左相止住了话,看向门口,裴禹和唐佑安都不是没眼色的,知道上座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自然要行大礼,只是礼行到一半便被新帝打断,淡淡道:“朕既是微服私访,便也不用讲究那些规矩了,都坐吧。”
裴禹和唐佑安隐蔽的对视一眼,都起身到桌边坐下,只是至终也没有抬头直视圣颜。
两人落座后厅里便安静下来,气氛自然也凝滞起来,就连守在门口的侍卫小厮的呼吸都放轻了些。
颛顼承的视线一瞬不瞬的停留在裴禹的身上,眼底翻涌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他的眼细细的描绘着身侧人的五官,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矜雅清隽,让人移不开眼,颛孙承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需要竭力压制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将他抱进怀里想要将他揉进骨血融为一体的冲动,他的拳头缓缓攒紧,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轻举妄动,不能吓着眼前这个人,否则只会将他推离,让他厌恶他后悔救他。
他绝对不能承受那样的痛苦,尽管还没开始,他就已经不敢想象若是那人真的将他推开,厌恶他远离他时,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手掌传来的刺疼让颛顼承回过神来,是的,他不能承受,所以只能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蚕食他侵占他,让他落入他为他设下的天罗地网,让他真正成为他的唯一。
颛顼承垂下眼勾了勾唇,是的,他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三年,还有什么不能等的呢?哪怕再过三年,三十年,他都等得起,这个人终归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
最初的激动过去,颛顼承再次打量起他的五官来,以前他都只能在暗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或是远远跟在他身后看几眼,或是等到夜深悄悄进入他的卧房借着月色短暂的看他一眼,因为他害怕仇敌发现置他于险境,更怕被他发现后的结果。
想到这里,颛孙承阴鸷的目光扫过垂着头的唐泽勋,这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黏在他身边,可以和他说笑和他打闹,可以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他还见他揽着他的肩嬉笑着说话的样子,真是碍眼到让人想要砍了那双手。
唐泽勋莫名感到后背一凉,直觉性的危机感袭上心头,本来还安分垂直的眼不着痕迹的四处看了起来,这里是左相府,随比不上皇宫内院,但家里的护卫也是极为厉害的,更何况现在皇帝还在这里,谁敢在这……
不是吧?唐泽勋瞪大了眼,难道有人想刺杀新皇?这样一想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新皇登基时反对的人不少,誓死不愿效忠的更多,为此新皇几乎将反对之人全部罢黜,甚至有一家反对最甚的被抄了满门,难道真是刺客?
可是为什么外面的侍卫没有丝毫反应,而且翰轩好似也没察觉到什么,每次有危险时,翰轩的直觉比探路的鹰都准,现在却没有丝毫反应,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这样想想着,唐泽勋稍稍抬起点头,想要看看裴禹的神情来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没想到侧眼刚好也对上裴禹的视线,连忙用眼神示意他。
裴禹皱了皱眉,别开了眼,唐泽勋平时抽风也就算了,在新帝眼底下也敢这么着,真的是缺心眼了,等会一定得和师叔说说,免得他到时候出事。
坐在上首的颛顼承将唐泽勋的动作看在眼里,眼里满是寒意,没想到这个唐泽勋胆子竟然如此之大,敢在他眼皮底下对他的心上人挤眉弄眼!卖弄风骚!
唐泽勋刚刚看裴禹的样子就知道只是他想多了,然而刚收回视线便感到比刚才过之而无不及的寒意再次袭来,犹如跗骨之虫,让他生生打了个颤,唐泽勋疑惑的吸了吸通畅的鼻子,难道伤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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