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无牵无挂,在这待多久都无所谓。”乌业扯了根灵植叼在嘴里,想到刚刚裴禹毫无波澜的进阶,眼睛一亮:“就在这多待一段时间,等到我突破再出去也不错啊。”
“等等!”乌业也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看向裴禹,“你……前段时间好像收了个徒弟?还是亲传弟子?”
“我答应他十年内会回去。”
乌业:……
“那我们尽快?”
裴禹颔首,只能这样了。
*
站在飞剑上方看着下面的巫山城,楚清黝黑的眼深不见底。
一百年了,曾经答应他十年便会回来的人,曾告诉过他绝不会食言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离开的前两年,他时时刻刻都挂念着他,每日无心修炼只时刻猜测着师尊在哪里又是否也会想他。
第三年,他突然想起师尊说过回来要检查他的修炼是否会有提升,他慌乱着想到若是师尊回来得知他荒于修炼后失望的神情,连忙认真修炼起来。
第七年,他感觉自己离突破金丹中期不远了,满怀欣喜的等待师尊回来,空闲下来便会想象他夸奖他时弯着的眼。
第九年,他突破了金丹中期,全宗的弟子都惊叹于他修炼的速度,玄云宗主还将他叫到玄云殿鼓励了一番奖赏了他许多法器,可是他却丝毫不感觉有多欣喜,只是期待的想着或许师尊回来后也会奖励他丹药或者法器,可是他只要看到师尊的笑容便觉得满足了。
第十年,他日日夜夜都在等待,满心欢喜的幻想着或许下一刻师尊就会又坐在逍遥阁内给他一个惊喜,直到一个偶尔睡着的夜晚,他做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梦,他开始心慌起来,从不敢置信到坦然接受,他变得期待又不安,他无比希望师尊赶紧回来,他又无比害怕回来后的师尊看穿他的心思后厌恶的眼神,此后的每一天他都忐忑无比。
可是等到第十年的最后一天,师尊还是没有回来。
所有的期待和不安都化为失落,大概师尊是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然而第十二年、十三年直到第十五年,师尊也没有回来。
失落转换成慌乱,师尊是不是不要他了?师尊为什么还不回来?
第二十年、第三十年,他已经习惯每日站在山头眺望远方,抱着微弱的期望思考着或许前空御剑飞行的人中有一个是他日思夜想的身影。
第六十年,他突破了金丹后期,他请求炎元宗主允许他出宗去寻找师尊,炎元宗主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些同情又似乎有些别的东西,最后只是道:寒元命牌完好,应该只是被事情耽搁了,他时常在外游历,十年百年对他来说不过弹指之间,你不必担忧。
在他再三要求一定要出去寻找时,炎元说,若是他能到达元婴期便让他出去,这是师尊的意思。
第八十六年,他再次做了一个梦,与上次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梦境不同,他看到他日思夜想之人被他压在身下痛苦的呻吟,他看到自己一遍遍逼问他,是否还会再离开他。
那个梦没有结束他便醒了过来,他没有听到师尊的回答,这让他积攒了八十多年的不安顷刻涌现了出来,炎元宗主说的没错,十年百年于师尊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而他们相处的那些年于师尊也无足轻重,或许当初师尊收他为徒真如他无意间听到的一般,在炎元宗主的催促下敷衍做的决定。
可是即便如此又怎样呢?楚清想,即便如此,也是他成为了师尊的徒弟,幕泽再仰慕师尊又如何,普天之下能够称呼那个人为师尊的也仅他一人罢了,可是这些远远不够,楚清知道他要的不只是这一点,他要他的师尊只属于他,眼里只能看到他,心里只会想着他,和他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在那个梦之后,在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之后,楚清觉得修炼的瓶颈仿佛被霍然打开,修炼速度比之前更快了许多,最后终于在第九十六年时,他破丹成婴,达到了元婴期。
炎元宗主不再拦他,而是在夸奖他后笑道:“当初寒元执意收你为徒我本有些顾虑,没想到他的眼光一向不错,你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听了炎元的话,楚清微怔,在有了那个猜疑之后,他便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师尊不得不挑选徒弟时随意的选择,从未想过,师尊竟然为了收他为徒与炎元宗主有过争执。
原来,是他误会师尊了吗?
荒芜了九十六年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只要想到自己是师尊认真挑选的弟子,只要想到师尊是真心将他当做唯一的徒弟,那些相处的时光,师尊的音容笑貌便清晰的浮现了出来,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赶紧看到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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