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却觉得理所当然,在他那个世界,肠痈虽为急症,却要不了性命,更何况,他的医术比医圣更为出色,小小肠痈根本算不了什么。
“神医,此乃我陈府一番心意,还望笑纳。”陈公子又取来一锦袋,广丹在谢厌的示意下接过,只觉得入手沉重,看来诊金不少,公子可真厉害!
扫了一眼陈家身强力壮的奴仆,谢厌又开口道:“老夫还有一事相求。”
“不敢,神医请说。”陈公子满目皆是尊敬和感激,任谁遇到这么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都得供着。
谢厌看了一眼广丹,广丹立刻会意,指向官道旁的密林,“我和师父之前在林子边发现一个伤患,想将他抬入车内诊治,可是我和师父都搬不动,你们能不能帮帮忙?”
这等善事,陈家哪有不应之理?陈贵连忙吩咐人去林子边上把浑身是血的男人抬进了车厢内,然后目送师徒二人驾车离去。
“娘,贵叔,我们现在立刻回家,备好厚礼,再前去江州府。”陈公子说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中阴霾尽散。
应一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魂魄到了阴曹地府。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死是不可能的。
可是身为一等护卫,他的专业素养告诉自己,他此刻正躺在一辆不算宽敞的马车内,伤口处包扎良好,只隐隐有些痛意。马车晃晃荡荡的,帘子被风吹起,露出一方碧色蓝天。
他还活着。
车外有两个人,一道清脆的声音一直说着话,另一个只偶尔应上两句。
没过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车帘被人一掀,一个身着襦裙的小姑娘走了进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灵动非常,清澈无垢,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微微鼓起,看到应一睁着的双眼,道:“师父说你醒了,你果然醒了。”
应一心中戒备放下些许,素来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多谢姑娘相救,在下……”
“哼!”哪知他话还没说完,这姑娘就变脸下了马车,应一完全不知所措。
跳下马车的广丹气冲冲跑到谢厌面前,扯了扯裙子,鼓着脸颊,“公子,我又被当成姑娘家了。”
谢厌正在烤野鸡,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笑了笑,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扮作姑娘丝毫不见违和。
“那日林中的二十具尸体你又不是没看见,不扮作姑娘,敌人认出你可怎么办?”当日没让广丹扮姑娘是因为根本没有那个条件。
他们驾车出了京城地界后,才去商铺买了襦裙让广丹换上,自此,身后的尾巴就都不见了,谢厌乐得清闲。
广丹也知大局为重,便只能发发牢骚。
两人在这啃着野鸡小声交谈,那头应一撑着身体出了马车,缓步走了过来,一走过来就要跪下行礼以谢救命之恩。
谢厌拿着吃完鸡肉的棍子一拦,轻易阻了应一,捋捋胡子笑道:“小兄弟重伤未愈,如此大礼还是免了。”
广丹对自家公子这一路走来的转变叹为观止,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只不过那种鬼神之说他哪敢去想?更何况,公子对他们小时候的秘密还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是其他人假扮的?
他素来乐天,只当公子是个有大本事的就行了!
应一心中暗自惊讶谢厌的功力,面上丝毫未显,改跪礼为躬身行礼,深深一拜,方起身询问:“敢问老先生,此乃何处?小子又昏迷几日了?”
他奉主子之命,前去京城救人,未料途中遇袭,敌众他寡,重伤濒死,所幸被人救活,可那么严重的伤如今好得七七八八,想来一定过了很久,他要救之人说不定已经……主子交待的任务没有完成,他又有何脸面回去?可不回去他又不放心。
“此地乃卧龙岭,你昏迷已有两日了。”广丹脆生生开口回道。
两日?真的只有两日吗?应一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可能,即便他拿出最好的伤药,也无法做到两日内伤口恢复成如今这状况,这姑娘莫不是在说大话?还有卧龙岭,这应是前往江州府的必经之路,他们是要去江州府吗?
应一差点被这些疑惑绕晕了脑袋,他席地而坐,诚挚问道:“敢问姑娘,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吗?”
因为“姑娘”二字,广丹对他很不满,鼓着脸颊反问:“如果不是从京城来的,怎么捡得到你?”
那就是了。
“既如此,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个人,仁心馆的少东家谢宴可听过?”
肩膀上的金光闪得更加欢快,小八兴奋地在谢厌耳边道:“大大大大,你猜得没错哎!剧情里面刑场救人的肯定就是褚九璋的人,他就是褚九璋身边的得力护卫,之前一定是为了去救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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