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深吸一口气,感觉炙玄滔天地怒意已经化作有形的重负,压得他胸口闷痛,几乎要喘不上气来,他担心炙玄一怒之下真的对云息不利,几个起落跳上了帝江雕像,面对着炙玄燃烧着火焰地眼眸,沉声道:“炙玄,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没有打败。”
炙玄眼神暴戾,充满了野蛮地兽性与杀意:“帝江就是我的敌人,我要知道最后活下来的那几个大巫祖,究竟干了什么!”
江朝戈厉声道:“我也是你的敌人吗!”
炙玄微怔,身上的麒麟真火越燃越炽,江朝戈甚至感到一丝灼热,他从未真正感受过麒麟真火地杀伤力,只亲眼见过炙玄怎么在顷刻间把森林化为焦炭,他希望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体验。
白矖冷笑道:“上古异兽混战后,据祝融说,活下来的大巫祖只有祝融,帝江,共工,勾陈与相繇,他们究竟对你们做了什么,对我们做了什么,又在这雕像里放了什么,只有他们五个知道。你眼前有一个当事人,待衔云回来,你还能问另外一个。我也很想知道,我们现在究竟是人是兽。”
“我不需要问另外一个,我要你现在告诉我!”炙玄一掌拍在雕像上,轰然一声巨响,江朝戈、云息和柳清明的身体都跟着晃了一晃,险些跌倒。
江朝戈一步挡在了云息面前,无力地叫道:“炙玄……”炙玄对云息的态度,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炙玄对共工的恨意,他感觉一把闸刀悬在头顶,左右就是不落下,却已经让他心神大乱,痛苦不堪,更可怕的是,哪怕真的“砍头”了,他也不会一了百了,而是陷入更大的痛苦中去。
饮川走了过来,正要说什么,天边突然传来一声穿透云霄地龙吟,那吟啸震荡着鼓膜与胸腔,令人头皮发麻、口干舌燥,一股无形地压力陡然爬上心头。
江朝戈心头大震,身体无法克制地颤抖起来,他握紧拳头,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用毕生的力气换了一口气,再睁开时,他看着炙玄,静静地看着。
可惜炙玄却已经扭过了头去,看向那正在腾云驾雾飞来地青龙,他眼中燃烧着熊熊地仇恨之火,为了那即将见面地仇人。
江朝戈小声叫道:“炙玄。”
炙玄没有听见,江朝戈又见了一声。
炙玄这才扭过头去,江朝戈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一只手扼住了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是,衔云已经盘踞在众人上空,而炙玄脸色微变,露出一丝古怪地表情。
衔云朗声道:“饮川、壬王,别再做无谓之事了,一切的一切,早在万年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饮川,你敢说你全然无辜吗。”
炙玄不待任何人说话,厉声吼道:“衔云,共工呢?”
衔云皱眉道:“什么共工?”
“你的魂兵使,大巫祖共工!”
这是,刘擎出现在了衔云头顶,寒声道:“谁告诉你我是共工?”
炙玄愣住了:“祝融……怎么会……”
衔云冷笑:“祝融与共工速来不合,你是怎么把他认为共工的?简直可笑。”
炙玄暴躁起来:“不可能,怎么会……你怎么可能不是共工!”
江朝戈握紧了拳头,伴随着每一次呼吸,胸腔都好像在被外力蛮横挤压。
饮川沉声道:“衔云,我不无辜,你也难辞其咎。我最大的错,是当年没有勇气与玉帝抗衡,只想将天地之元归还,换人间太平,我错了,我没有换来太平,而你,你为了得到天地之元,与天神勾结,讨伐异兽,最终自己也被封印。衔云,没有谁是无辜的,可你确实是那个叛徒。”
衔云厉声道:“饮川,你最是擅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明知道天地之元的来历,明知道天地之元可生万物、天神界,甚至明知道人皇血脉将要熄灭,无人可以再动天地之元,却依然敢冠冕堂皇地说想将其归还换人间太平,让我们白白错失了唯一可能击败玉帝的机会,被封印万年。若不是我知道你偷偷将唯一的人皇血脉藏了起来,让其繁衍后代,我真要相信了你!你留下天地之元,不过是为了创造一个你理想中的世界,做那个新世界的唯一天神!”
饮川冰蓝色地眼眸如海一般深邃难测,他平静地说:“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创造一个极乐世界,没有痛苦与饥饿、战斗与纷争,让那个世界的人与兽,按照我的规则繁衍生息,但我早已经知道我办不到,我阻止你们得到天地之元,不是为了这个。”
衔云龙目圆瞪:“我们可以不再提当初谁对谁错,我只想问你,现在呢?现在你在做跟我们当初一样的事,又是为什么?你又何必阻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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