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重生之路 作者:九月一【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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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年份是:一九九六年一月,江溪十一岁又两个月。
  在江溪的记忆里,这个时间段是他人生的分水岭,童年的幸福转由苦逼二字代替,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更加不值得他重新来过再活一遍!
  江溪出生的这个地方是个介于城市和农村之间的矿区——红旗煤矿。煤矿属于一九六八年出于“屯垦戍边”战略构想,由毛主席亲自批示建立的北大荒某建设兵团的。因为是先探测到地下有煤炭资源才就近建成了煤矿家属区,所以地点上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上世纪九十年代,也就是江溪现在处身的这个年份,被改革春风吹遍的中华大地出现了一个失业不叫失业的新名词——下岗工人。国有以及集体企业开始“减员增效”之后,江溪的双亲也被迫成为了“停薪留职”大军中的一份子。
  这是段人心惶惶的时期,工资已经被“白条”代替了许久,虽然可以用来在矿区的国营粮店买粮食吃,以及可以直接用来交学费等,但那毕竟不是钱,出了矿区就没人承认了。这种背景下,矿领导开始鼓励职工们买断工龄自谋生路,次年就有了刘欢那首为下岗工人录制的公益歌曲——《从头再来》。
  只是,从头再来,谈何容易?
  当然矿区尚不至于绝情到硬赶人走的地步,也还是承诺不走的职工会分流另行安排。不过新工作地点都是在一百七十公里外的建设兵团农场,矿区的医院、学校、幼儿园什么的都是要撤掉的。这样一来,有人准备死扛到底去农场里其他单位上班,但更多的人是像江溪父母这样,无奈地打算自谋生路。因为据说,农场里各个单位的经济效益也都不大好,比如江溪爸爸如果留下会被分去的造纸厂,听说也压了好几个月的工资发不出来了,随时可能像煤矿一样关门大吉。与其去了也是等着单位倒闭,还不如买断工龄早走一步,趁着还能干得动去外面闯一闯。
  矿区的小学会坚持到七月份再撤销,至少把最后一届六年级的小学毕业生送走。而江溪当初因为二月份过完春节就随父母做了北漂一族,所以这是他在老家参加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
  坐在考场里,江溪还跟做梦似的,刚才没人指点的话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座位。
  “班头班头,一会儿照顾一下啊!”同桌挤眉弄眼地笑。
  班头这称呼多少年没听过了,江溪盯着同桌看了半天,才想起对方的名字来:“刘震?”
  这不赖江溪的记性太差,主要是十五六年没见了,再加上刘震是上一届的留级生,接触的时间本来就短。班主任当初是本着先进带动后进的原则,把这孩子分给了身为班长的他做同桌。
  刘震正想再托付两句,两位教副科的监考老师就开始发试卷了,说了一句安静,孩子们立刻都闭了嘴。那个年纪,还是把老师话当圣旨的年纪。
  第一科是考语文,试卷发下来,看着第一题的看拼音、写词语,江溪有点哭笑不得。
  打开文具盒,拿出支钢笔唰唰两下填好了空,江溪立刻意识到了点什么。他的人重生回十一岁的身体里,记忆、智商都还保持二十七岁的样子也就罢了,想不到连字也是,因此留在试卷上的字是小学生绝对写不出的漂亮行书体。
  头痛在文具盒里找出了一只小瓶子,就是叫涂改液或者修正液的东西。这东西据说人体接触有危害,江溪初中以后已经不再用它了。
  把填过的空都用修正液遮盖起来,等着修正液干的功夫,江溪努力把字写丑,将后面的题目先做了。大抵来说除了他已经忘光了的课文默写部分,其他的还算顺利。
  见他做的差不多了,刘震开始用胳膊肘撞他。不着痕迹地把卷子往同桌那边挪了挪,江溪表现的十足够哥们。对如今的他来说,眼睛里看到的这些同学,都还只是一群小孩子。
  刘震也算仗义,课本里除了唐诗以外的所有默写断落都被他提前抄在了桌子上,找到试卷里考的那段抄完后,就把试卷推给了江溪,示意他抄。这个时候就算考一万分对江溪来说也没什么意义,不过终归是人家一番好意,他就故意留了两个错别字给抄上了。
  当天下午的数学和第二天上午的英语考完,班主任李老师告诉大家三天后来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女生再每人带一块抹布来大扫除。
  大扫除是每学期期末的例行公事,不过江溪却没参加劳动,而是在成绩公布之后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理由是他的同桌考了全班第二,这完全违背常理,并且第二名跟他这个第一名考卷雷同到英语试卷上造句用的人名都是李雷跟韩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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