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牧文哥哥能早些好起来,他不想看牧文哥哥生病的样子,也不想看菲利斯难过的样子,他已经长大了,他要学着分担家人的责任。
傍晚时分,洛可、奥泽尔和加亚、凯恩泽四人听说牧文病了,都赶来探望。不过李牧文还是很没精神,他们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只留下大堆的补品,让菲利斯好好照顾牧文。
菲利斯知道洛可怀孕,加亚要和凯恩泽结为伴侣,家里也是忙的团团转,感激的送走好友们。阿父阿爹之后又来了一趟,煮好药和晚餐就走了。
菲利斯端着熬好的药,抱起阿牧,小心翼翼的吹凉喂给他,喂了一勺后,阿牧却不肯喝药了,紧闭牙关怎么也不肯开口,趴在他胸口躲避。
阿牧好像有些清醒了,但依然没睁开眼睛,拒绝吃药的意思却表达的清楚明白。菲利斯无奈,轻声询问:“阿牧,乖,怎么了,还是很不舒服吗,喝药好不好,喝完药就不会难受了。”
“……”李牧文皱皱眉,不理,无论菲利斯怎么劝都不肯喝药。
“阿牧,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心疼,也很担心,为了我,阿牧乖乖喝药好不好?”菲利斯继续耐心的哄着。
“……苦”李牧文终于说话了,只是嗓音干涩不已,然后捂住嘴巴表示真的不想吃药。
“太苦了吗,阿牧不喜欢苦苦的是不是,那我去拿蜜果来!”菲利斯松了口气,然后又端起药碗,舀起一勺递到阿牧唇边。
李牧文皱着脸还是不想喝,菲利斯着急了,说要陪他一起喝,李牧文摇了摇头,是药三分毒,好好的喝什么药。他知道他应该喝药,可是他也真的很怕苦,闻到药味他都有些难受。
理智上他知道不该闹脾气,但现在他病了,没有精力去管理不理智,他从小就不爱吃药,宁愿打针也不吃药,药丸好歹还有一层糖衣,现在这药比药丸还苦,他咽不下去。
他以前生病的时候,能不吃药就不吃药,实在不行就去打针,好在他身体还不错,一般小病过两天就自己好了。偶尔大病家人就很头疼了,他不喜欢吃药,也吃不下东西,偏又只在这时候任性的很,让人无可奈何,只能用土方子添很多糖水给他吃。
☆、探病
爷爷过世后,李牧文再没让自己病过,已经没有人那么关心自己生不生病,难不难受了。生病了又如何,再没有人会容忍自己任性了,那样只会让人讨厌,让人觉得无理取闹。
但他也有累的时候,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眼中的乖孩子、好学生,他没怨过自己家境不好,专心念书,不去跟别人攀比,愿意穿着打补丁的鞋子,没有零花钱。
然后进入镇上最好的小学、初中,考上本市最好的高中,除了学费生活费,从来不乱花钱,放假还跟着父母去挣钱,从不提让父母为难的要求。
最后他轻松考上一流大学,更是自力更生,除了班级和寝室聚会,他很少玩乐,因为他没有资本。同学间经常请客吃饭,交流感情,他却请不起,习惯买最便宜的东西,不懂什么品牌时尚,别人讨论的时候,他只能沉默。
他一直都很理智,知道什么是该做不该做的,能要和不能要的,但是生病的时候就统统不想管了。只有那个时候,他想放任自己,只按自己的心意来,不去理什么对不对,脆弱时希望有人能宠着他,包容他偶尔的任性。
对于失去家人的他,任性已经太过奢侈了,他不能生病,不敢生病,他怕寂寞蚀骨,没有人陪。现在,他又找到愿意纵容他的人了,他很珍惜,舍不得失去这种被宠溺的味道。
睁开眼看着菲利斯急切期待的神情,李牧文努力忽略难闻的药味儿,一口气把药全灌了下去,忍住反胃的感觉,吃下好几颗蜜果才压下满嘴的苦涩。
菲利斯吻住他,在他口内翻搅,品尝着苦和甜,直到阿牧喘不过气才放开他,笑了笑,说:“阿牧好乖,这是奖赏!”
“……你欺负病人!”鬼的奖赏,他还病着,还不忘占他便宜,这人真是得了便宜卖乖!
“呵呵……那阿牧快点好起来,我就不能欺负病人了!”
“好了方便你欺负吗?”
“嗯,阿牧真聪明!”
“你……”
聊了不一会儿,李牧文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菲利斯收起笑容,除了不停把他额上变热的湿布拿下,重新浸湿覆上,就那么一直看着他。
夜幕降临,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这是冬夜的特色,天上亮,地上黑,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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