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门那边已经进入了忘我境界,亨特在门外摁了快二十分钟的门铃,他们才消停下来。
当门打开的时候,就看见一位棕发大波浪美女,脸上带着慵懒而满足的表情。她就裹着一件薄薄的睡衣,玲珑线条清晰无比,看得亨特的耳朵都红了起来。
对方笑了笑说:“下一次你什么时候回来,也告诉我们一声。”
“这还差不多!”亨特心想对方一定是觉得不好意思,决定不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我们请你来摁门铃,付你五美金十分钟。小鬼,你一定不知道你越摁,我们越有感觉吧?”
亨特睁大了眼睛,一副觉得自己听错了的样子。
这是什么鬼?
对方轻笑一声,朝他很有魅惑力地眨了眨眼睛:“你的脸蛋倒是挺可爱的,就是不知道下面发育好了没有。”
亨特有点生气。
不,是很生气。
这是这周内他第二次被问候小兄弟了。上一次是在西班牙大奖赛的洗手间里,盛怒中的麦蒂问他的毛长全了没有。
“妈的……”
亨特忽然又奋力摁起了门铃。
这一次开门的是一个男人。
对方的肌肉堪比健美先生,腰腹很有力量,他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亨特:“干什么?”
亨特却毫无惧意地朝对方伸出手:“你女人说了,摁十分钟门铃给我五美金。加上刚才摁的十几秒,正好凑够二十分钟,麻烦付我十美金。”
健美先生愣住了。
他身后的女人笑出声来,取出钱包,将十美金放在了亨特的手心里。
“你真可爱。”
“我可不可爱关你屁事。”
亨特将纸币塞进口袋里,决定去对面的超市买点酸奶,慰问一下自己。
这是一家大型综合超市,经常可以看到父母将孩子放在购物车里,推行在一排一排的货架之间。
每当这个时候,亨特都会有点小羡慕。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了,更多的是因为就算他们还在的时候,往往自己想要什么,那样东西都不会被扔进购物车里。
选了两盒酸奶之后,亨特又想要吃饼干。
他来到饼干的货架前,看到了自己最爱的瑞士黑糖饼干,拿下一包来,才发现货架正好空了,而对面是另一个男人的侧脸。
只是一道间隙而已,仿佛上帝故意收窄了亨特的世界,对方的额头与鼻骨连接出一种赏心悦目的起伏,而垂落的眼睫显得十分柔和。
那是一个男人,但在亨特看来,美这种主观感受是不分男女的。
亨特觉得对方好看,那就多看两眼,反正不用花钱,对方也不会少一根汗毛。
可就在对方的视线移向他的方向,穿过那道间隙的时候,亨特暗自憋住了一口呼吸。
货架对面的不是别人,而是范恩·温斯顿!
那不经意一瞥的视线仿佛有一种穿透力,瞬间冲撞着进入亨特的脑海深处。
明明是无欲的目光,亨特却觉得自己差一点被烫伤一般,他向后退了一步。
他蓦地想起在西班牙大奖赛的洗手间里,温斯顿替自己将裤子拉链拉上的画面——那是他一辈子都洗脱不了的黑历史啊!
他总觉得就算都是赛车手,但自己和温斯顿的级别差太远,不会再有说话碰面的机会,但没想到在超市里居然也能遇上!
亨特试图将自己的视线挪开,但他却有一种对方要将自己锁死的错觉。
大概是因为范恩·温斯顿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看,所以生气了?
亨特呼出一口气,拎着购物篮走向另一个货架。
他有一项非常好用的功能,那就是把所有尴尬的、不好意思的或者很糟糕的事情,统统当作从没发生过。
所以,他从没有在洗手间里碰到过范恩·温斯顿,也从没有在超市里遇到过他,反正温斯顿也不会想起遇到过他。
于是亨特的心情舒坦了,他拎着购物篮来到了结账台。
周末逛超市的人似乎挺多,亨特再度掏出手机,玩起了消消乐。
一边玩着,他一边观察前方队伍进站,顺带用脚尖将购物篮向前踢一踢。
十几分钟之后,他终于可以结账了。
信用卡一刷,收银员告诉他,已经到达透支上线。
意思就是……刷爆了。
亨特抓了抓后脑勺,这才想起自己上周给他一起跳街舞的小伙伴们买了一套音箱,又交了房租,然后又碰上比赛……好像忘记还信用卡了。
“那除了酸奶,其他的都不要了。”亨特从口袋里摸出自己摁门铃挣来的十美金。
这时候,他身后传来如同金属在空旷房间中敲击般的微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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