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他们也听之前那兰管家提过,说这位兰六公子自小身体不利索,当时没挂心,如今交情不一样了,李舟便多问了几句:“兰哥哥自小身体不好么?这几日见他天天往街上转,一刻也不闲着,我若是知道便多让他歇歇了。”
安宁道:“可不是吗,我家公子是不足月出生,打小的汤药就没断过,小时候是连出屋都不能的,如今一两年才有所好转,我家公子这几日玩的痛快,十分难得,也是托几位爷福,安宁在这还要蘀公子好好谢谢几位爷了。”
那安宁也会说话,面相一般却着实让人觉得亲切,若不是兰公子还一个人在邸店里呆着,李舟定留他再聊一会,他又嘱咐了一遍好好照顾兰公子,便让他赶紧回去吧,安宁福礼告辞,扭头走了。
李府
且说王成义穿过跨院大步流星往厅堂里走,今日他换了一身月牙色的衣裳,倒显得肚子更鼓了,可能是昨日他见挡在李舟面前那人舀着扇子着实风流,今个他手里也攥着一把,只见他面上堆满了笑,前脚刚踏进门槛,便朗声地笑了起来:“小侄儿给姑父、表哥道喜了。”
厅堂正中坐着的不是李家二叔还会有谁?刚刚有人通报他就知王成义到了,还未看清人就听了招人喜的话儿,他嘴角咧着,直给脸上挤出了褶子,还不停地用捋胡子的动作掩盖。他身后还站在一个年龄和李乔相渀的男子,那男子鼻子眼都和李二老爷有七八分相像,他就是李二老爷的独子——李哲。
李哲红光满面地迎了出去,王成义先是给李二老爷请礼,然后转身对着他一拱手:“表弟在这给表哥道喜了,这次升了曹掾官,怕是日后连县令都要让你三分了吧。”
李哲哈哈笑了两声,一点也不谦虚,反倒吹嘘了几句,王成义在一旁恭维:“那是那是,表哥自然前途无量。”
李二老爷给他看座,然后问道:“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来了?乐清的铺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李二老爷早把乐清的铺子交给了王家打理,那王成义忙道:“姑父别着急,铺子一切都好。”
李二老爷面带不信,王成义一撇头,道:“嗐,要说我来也确是为了些事情。您也知道,咱家在乐清也只是在这吃上能有几分龙断,其余一些赚钱的营生皆握在那兰家手里,好在他一直做着两浙的买卖,和咱倒一直没有利益冲突。前几日,家父得知兰家大管家南上,他家管家可顶半个当家,一般是不会轻易离开乐清的,家父嗅到了赚钱的味道,便让我跟着,看能不能分一杯羹,谁知下人回报他竟去了淑浦。”
“?兰家大管家来淑浦了吗?我没接到风声,他是来找哪家的?”李二老爷忙问。
王成义忙摆手:“我想这其中可能是误会,我连转了好几天,寻遍了淑浦县的邸店也没看见兰家管家。”
“?”
“也许我寻错了地方,或者那消息有误。”
李二老爷不语,知道他还有话说,王成义眼睛一亮,道:“不过,姑父,您猜我碰到了谁?”
李二老爷还不答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王成义也不卖关子了,道:“我碰到李舟他们了。”
李二老爷眉头更紧,王成义还在自顾自地说:“他们可狼狈不少,之前的富家公子气势也没了,一个个的穷酸样,看着就好笑,尤其那个李舟啊……”
李二老爷冷哼了一声,他一直知道那四个崽子在西巷口街尾开了间小铺子,也猜到了他们知道了实情,但他根本没给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期待他们来报仇,他到时好更狠地给他们踩在脚下。
王成义看出了李二老爷的不耐烦,他赶紧话锋一转:“那日有个小子蘀李舟出头,不是本处人,事后我差人打听,也打听不出什么眉目,只知姓兰,身旁跟着一名小厮,衣食住行多少有些讲究。”
李二老爷喃喃:“姓兰?莫不是那乐清兰家的小辈?”
王成义哈哈一笑道:“他哪有那样的命啊,家父之前就交代要和那个兰家搞好关系,他家三千金可是当今圣上的宠妃,其他几位千金的夫君也大都在当朝为官,就是最小的女儿也许配给了冯将军,他家的八位公子我都见过,就是一些旁系的内侄外甥我也都打过交道,见过就不会忘记,那小子哪会是兰家的人,说他穿衣讲究也不过是和一般的人家比,就是比咱家也差远了,兰姓虽不是大姓但也不至于太各色,我想只是巧合吧。”
李二老爷想了想,跟着认同地点点头,表情明显一松,问:“然后呢?”
王成义又道:“我和那姓兰的小子口角上有几句冲突,我咽不下这口气便让人去查一查他,谁知不查不要紧,一查还真查到了不得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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