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江半,明个早起些!”
俩人应声,收拾了碗筷就各自回屋睡下了。
楼小拾躺在床上,屋里极黑,月光透过窗纸打在了床边,累了一天又早已习惯早睡早起的作息,楼小拾没一会就迷糊了,阖着眼睑放匀了呼吸,对外界却多少还有些感知。迷蒙之间,楼小拾只觉得唇上贴了一团温热,轻轻摩动,让那股温热由嘴边直达脑顶,舒服得忍不住勾起嘴角弯了眼。
转天一早天还没亮,楼小拾他们四人就全都起来忙和了。李横去豆腐铺子取豆腐,青莲在厨房里做着饼,江半跟着打下手,楼小拾则盯着跨院里的炉子,旺火上的锅里是去心去皮的莲蓉,待莲子蒸软,便搁在板子上用刀子拍成泥,接着再用纱布挤成细蓉。锅中放油,油热后加糖,等糖烧成糖浆时就将莲蓉下锅,不停翻炒,直到变成黄色,就可起锅将烧好的莲蓉盛在碗里了。
准备好莲蓉馅料,青莲就开始包莲蓉饼子了,她也知这馅贵,做起来更格外用心,每一个都捏成了可爱的圆团,包好的莲蓉饼都刷上层猪油,便可以搁锅里烙了。
等早饭都准备好,茶肆外面也开始上人了,新做好的莲蓉饼摆在了显眼的位置,楼小拾定的价钱不低,一般百姓也只是多看两眼,而一些钱不缺的主顾则止不住好奇,虽比其他的饼子要价高,但也知这不倦茶肆不会胡乱要价,价高自然有价高的理不是吗?间或有一两个人要了一个莲蓉饼子,吃后无不开口称赞,香甜细腻,竟吃不出是用什么东西做的馅。
“江半!”楼小拾被客人夸得笑眯了眼,都快哼起了歌,他唤来江半:“你去包个饼子给‘十里香’送去,就说让赵二爷尝尝鲜,其他的你就不用跟他多说了。”
“小的省的。”说着就绕到厨房去了。
约莫半个时辰,江半提着空篮子就回来了,楼小拾问了几句,江半道:“我按楼爷吩咐,跟赵二爷说这是咱家俩位当家让送来的饼子,赵二爷起先是不解,当着我面吃了饼子,然后赞不绝口,问了我饼的名字,我告他是‘同心饼’,大爷取的名,其他的,他倒也没再多问,只说今晚他定会如约前来的。”
楼小拾点点头,便让江半往前面忙去了。莲蓉饼子一会就卖光了,有的人没吃着,光听着旁边人如何如何的赞了,直根楼小拾嚷嚷让他再做一些。楼小拾道了一通抱歉,说着馅料如何如何复杂,材料也不好寻,最近怕是做不了了云云,没吃着的人直说下次要多做一些,吸引了一些没来过不倦茶肆吃早饭的人都凑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晚上,青莲刚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赵二就进了门,比昨天早了许多,楼小拾和李横迎了出来,见他手里还提了一包礼物,说是早上的回礼,便交给青莲拿下去了。江半收拾好一张桌子,引几位入座。
赵二开门见山:“不知两位当家考虑的如何了?”
李横不疾不徐,轻轻抿了口茶,楼小拾笑道:“考虑好了,赵二爷的建议也不错,对咱双方都有好处,我俩商量也都同意。”
赵二听了后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高兴:“不知这好处……”
楼小拾愣了一下,忽又转念,赵二说的“好处”是指学饼子的手艺该给他们的好处吧,他面上还一直维持着笑:“这一种饼子的手艺钱是十贯!”
赵二皱眉,呃了一声,又道:“这价钱有些……”
“高么?”楼小拾接口。
“不算低。”
“要不赵二爷也回去考虑考虑,这十贯贵或不贵?”
赵二呷了口茶,却没动,道:“楼爷、李大爷,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赵某对早上送来的同心饼也极为感兴趣,二十贯,讨学了如意饼和同心饼的手艺,两位觉得如何?”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楼小拾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放下茶杯勾起了嘴角:“赵二爷,不知您对咱家的含金饼、雪香饼、红妆饼有何想法,是不喜欢吗?见您提也不提,那几种饼子哪里不对口您也告知一二,咱们也好改下。”
赵二呃了一声,终归没说出什么门道来,楼小拾又道:“咱家这几种馅料手艺也都是由简入难的,前面的那些饼子没学会,又哪里学得会同心饼?”
楼小拾以为他还要费些口舌,没想到赵二也哈哈笑了起来:“楼爷真是生得一颗七窍玲珑的心思啊……”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横,又道:“楼爷特意给我送去同心饼,不也是想长期合作嘛,两位当家的这些条件赵某都应了,五十贯钱,五种饼子,赵某都讨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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