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劲又羞又气,这会儿恨不能飞起身来将这女人给踹死,可谁料这妇人因为儿子的死,早已经痛恨陆劲异常,看了他羞恼的脸色。不止是没有再如以往一般害怕,反正痛快的又接着道:“你们母子畜牲不如,连人伦大道都可抛在一旁,实在令人不耻,若不是为了孩子,贱妾如何会苟且偷生,如今孩子没了。你陆家还想要贞洁脸面。”
“不是这样的。”候氏一下子慌了,她不怕死,可却怕名声毁坏,尤其是对于一个守寡多年。辛苦将儿子拉扯大的女人来说,最怕的就是被沾上这种荤腥事儿,尤其还是跟儿子的,其实候氏根本不是对于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心思。只是她年轻时候便守寡,一生都自守贞洁。虽然表面得意,可难免夜深人静时心里多少会有些凄苦,候氏因此特别要将儿子撰在掌心中,看他年纪大了,不想让他娶妻属于别的女人。
再加上她自己守寡多年,没有房中事儿,自然便看不得别的女人过得风流快活,因此从小便严禁儿子少房中事,一来如此做是为了不让他当初年轻时贪欢,以免沉迷女色,往后误了大事儿,二来也好让儿子多陪着她,至于那些女人,本来陆劲为人便被教得古板不通qíng达理了,又再来还要与婆母抢人,自然不是对手,一年之中能与陆劲亲近个十来回已经算不错了,候氏防这些女人防得跟贼似的,比做正室的还要善嫉,白氏当初还是运气好,才生下了一个儿子,若非不然,也不知得苦熬多少年,最后又被一个无子的罪名让人家将自己发卖,一生凄苦异常。
“根本不是你这贱人所说的。”候氏脸色通红,表qíng慌张,下意识的转头朝秦淑玉看去,连忙就道:“好媳妇,你帮我说说,事qíng根本不是那贱人所说的那般……”
有事时便是好媳妇儿,若是没事儿,那便让人要先杀自己了。秦淑玉嘴角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眼睛中闪烁着怨毒的目光来。
“陆家确实是有本事的。”秦淑玉轻言细语的开了口,在候氏母子二人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惊喜之色时,才又接着说道:“一心只知道谋取儿媳妇财产,根本不是不要脸皮,而是不知脸皮 为何物,陆大人还当自己是清官儿有本事呢,却不过是个吃软饭,且又与母亲同睡一chuáng,外表母子,实则夫妻生活而已。陆老夫人口口声声说不曾与儿子有瓜葛,妾身可是曾亲眼看到过你们二人滚做一团……”秦淑玉说到这儿,顿时住了嘴,接下来的话自然是靠众人想像了。
不知何时外头探头探脑的又站了不少人进来,这会儿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指着候氏等人一边看一边骂,满脸鄙夷之色。陆劲如同遭了五雷轰顶一般,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淑玉,身体一软,倒退了几步说不出话来。一妻一妾都说他跟母亲有jianqíng,若是今日真这事儿被人传扬出去,他哪里还有面目活着。候氏也是惊呆了一下之后,如同发了疯般要朝秦淑玉扑过去:“我杀了你,你这小贱人,贱嘴皮子,你敢胡说八道污我清白,我跟你拼了!”
若是换了多年前,秦淑玉好歹也是知府嫡女,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养,什么与人滚做一团这样的话是万万说不出口的,但嫁到陆家几年,可真正是让她如同脱胎换骨的重新变了一个人般,这会儿说起这些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的,神态平静的如同娴淑的大家闺秀一般,候氏的怒骂对她也好像没有影响般,她始终低垂着头没有抬起来过。
众人都跟着如同在听天书一般,没料到这陆家母子如此无耻。京中一些百姓倒是听过陆劲名声的,以往还当他是个好官儿,真正是为民请命的,若不是他今日要过来抢粮,大家还真当他是忠义的,可如今陆家不止要过来抢粮,而且这陆劲母子竟然如此不要脸,占用儿媳妇嫁妆不说,竟然老母亲还拴着儿子在裤腰上,不让他去亲近儿媳妇,这样的事儿天下之大,许多人可真还没有听说过,如今倒是长了见识,都纷纷朝地上呸呸不已,听着这些事儿都觉得污了自己耳朵,而这陆家的妇人竟然还要时常忍耐,难怪陆家母子看着气色好,而那两个妇人却是憔悴无比的模样。
崔薇冷冷看着候氏如同疯了一般的举动,心中对于陆劲还多少有些佩服的,这会儿都觉得恶心,渣男她前世时听得多了,其实这一世的渣男也不少,像崔敬忠那样的,崔薇本来便以为已经是极品中的战斗机了,没料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陆劲吃软饭吃得理直气壮不说,竟然还觉得自己没错,在家当老爷,出外当顶天立地的汉子,在许多人眼中都觉得他公正不阿,是个一顶一有原则的人,没料到私底下混乱便不说了,而且用了人家的钱,竟然还让人家守着活寡,又教唆着别的女人好不容易怀上,且又辛苦生下来的儿子别人倒是疼得要死不活,他一句话为了劳什子的公义便要人家去死,弄得人没了盼头,肯定恨他了。
“你们要闹出去闹吧,实在没料到大名鼎鼎的陆劲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实在是与你们说话都觉得污了我的嘴!”崔薇烦得很,那头候氏一听到这话,羞得脸都黑了,一头便要往墙上撞:“我不活了,我要以死证清白。”
她倒是想死,这会儿死了不论如何还能换回点儿好名声来,只是那头崔敬平却是一脚踢在她背心上,厉声斥道:“要死便滚出去再死,不要污了我妹妹家的风水!”
候氏又气又急,“你们欺人太甚!”
但谁还理她,外头的人看到罗玄招手,都一涌而上来,架着候氏两母子扔了出去,间或还听到候氏在尖叫怒骂:“你们别碰我,男女授授不清,我自己走,当谁稀罕!”
“你当你是什么好东西,当咱们爱摸你,老不拉唧的,也只有你儿子才下得去那嘴而已,咱们再不挑,还看不中你这样的!”也不知是哪个嘴巴缺德的喊了这么一句话,顿时不少人都跟着轰堂大笑了起来,候氏的表qíng是什么样子的这会儿众人已经看不到了,但想也想得出来,恐怕好看不到哪儿去。
但崔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候氏不候氏的,一看到崔敬平便朝他冲了过去:“三哥,三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在西凉过得好不好?如今这趟回来就不要出去了吧。”
崔薇这会儿心里都酸楚了起来,当初yīn差阳错的,闹得两兄妹到现在多年后才见面,崔敬平在其中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头,如今陆劲一家子虽然被赶了出去,但崔薇一想到当年,依旧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秦淑玉低垂着头站着没有动弹,整个人似是僵硬了一般,自从刚刚她出言顶撞完候氏之后,便像是浑身的力气都一瞬间散了个gān净般,这会儿双腿沉重,连挪动也不能,只是听着周围人的说话,明明热闹得很,但她耳朵里却只听到了崔敬平在说道:
“都好,这一趟回来,我会留一段时间,再回西凉,妹妹,我如今已经在西凉呆得习惯了,不回去才受不了哩。”
第四百九十二章 坦白
他如今原来是在西凉。*文學馆*秦淑玉嘴角边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来,听着崔敬平比起多年前沉稳了许多的声音,以及偷空看去时,见他变了不少的容貌,只依稀还能看得出多年前的痕迹,开始是心里有些微甜,像是只听他这样说话便都觉得心里慡快一般,可半晌之后,却又渐渐的,从心底里生出一股酸涩来。
如今的自己都已经嫁过人了,便是与陆劲和离,又有什么底气再来嫁给他?如今看崔敬平穿着打扮,又听他们刚刚所说的话,明显不是gān的普通事儿,往后他若是往上爬,自己却不过是一个和离之妇,身子还不gān净了,还有什么资格嫁给他,还有什么资格去多想?秦淑玉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眼里又透出恨意来,身子软软的朝地上坐倒了下去。
原本还在说着话的众人听到这声音时,顿时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将头转了过来,聂秋染皱了皱眉头,道:“有话等下再说吧,如今人多都瞧着呢。”
崔薇点了点头,连忙让碧枝招呼了人在外头摆了桌子等,这小宅子是她当初暂时买下来的,当初只图一个掩人耳目,如今人一多了便住不下了,看着堂屋中的众人,崔薇有些歉疚的看了秦淑玉一眼:“秦姑娘……”
“倒是我失礼了,只是不知道崔姐姐可有空余房间能让我暂时落个脚么……”秦淑玉想到崔薇等人一家人在那边热闹着,越发衬得她形单影只的难受,可偏偏又不想离开。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开口说想要留下来。崔薇自然不会拒绝,秦淑玉刚刚才说了那么一句话,若是现在将她给送回去。恐怕愤怒之下的陆劲母子两人能生吞了她。那抱着儿子的白氏倒是乖觉的站起了身来,如今京中qíng形其实在聂秋染领了人回来之后已经安定了下来,虽然还不像当初定洲大水之前,但至少也恢复了几分繁荣。她一个弱女子出去至少不用害怕像之前一般被人抢去,因此这会儿倒是抱了儿子,道了谢之后暂时也要离开,出乎意料之外的,倒是秦淑玉替她求qíng,让她暂时与自己住在了一个屋中。
本来崔薇倒是有空余的房间,当初罗玄送她的蛋糕铺子还在呢,但若是让秦淑玉住了那儿不免尴尬,因此只让她在自己这边的偏房住了下来。一些收拾安顿后。倒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晚上时聂秋染等人今日是去bī了宫。自然是要与将士共同庆贺的,崔薇倒是没有去,外头全是些大男人。她一个人去了反倒不自在,罗玄倒是磨蹭着不想出去。想留在房间中陪她,但聂秋染知道他见针chafèng的xing格,若是自己不在媳妇儿身边,反倒要别人来陪,自然不gān,因此也qiáng拉了满脸不qíng愿的罗玄出去了,屋里倒只留了崔薇母子等人。
先是牵了儿子去看了看如今还在沉睡中的女儿聂娇,这些天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久了的原因,虽然下人们都侍候得十分jīng心周到,不过聂娇原本娇嫩的小脸儿却是渐渐有些浮种了起来,看得崔薇心疼,先是替女儿捏了捏四肢等,替她活络一下筋脉,免得往后睡得久了,四肢枯萎。聂霖也不说话,跟在她身边学着崔薇的样子也在聂娇身上敲着,一边仰头道:
“娘,姐姐还会醒吗?”
“会的,姐姐睡着了,可调皮了,要是往后霖儿长大了,姐姐要是还没醒来,霖儿可要一辈子都照顾她啊。”崔薇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聂霖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两母子在聂娇房中呆了半晌,外头热闹的喧哗声隔着薄薄的围墙根本挡都挡不住,毕竟外头四周都围了人,便是一人说一句话便都十分吵闹了,更何况这会儿外头还点着篝火,不少人在喝酒吃ròu,一兴起更是热闹,衬得屋中越发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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