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墨送云锦天出了门,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隔壁的寝殿,才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宽衣睡下。
云锦天并未睡下,而是翻出来一身夜行衣。
从进了这飞岚国的皇宫,算下来也快六年了。当年与那人一别,心就如同死去了一般,做什么事情都了无生气。甚至因为懒得解决一直纠缠于自己和逍遥宫的人,躲进了皇宫。心安理得的做个米虫,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实在无聊了,练练功,翻翻书,弹弹琴。
若不是那日在御花园湖心亭上见到那个孩子,这样的日子恐怕还要一直持续下去吧。飞岚帝国的九皇子,那个叫做水寒的孩子,当日应了轩辕亦要收这孩子做徒弟,仅仅是因为飞岚帝国的皇帝曾说,这孩子是他心系之人,也算是好奇心使然。
只是不知不觉间,这孩子就慢慢渗透到了自己的生活中,同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他身边的一群人。春夏秋冬四名宫女,那个叫喜子的小太监,甚至还有飞岚帝国的静王爷,后宫侍卫总管红叶……
这些进进出出的人在扰乱了他如死水般生活的同时也给这冷清的流云阁带来了一丝活气。
甚至他有时会觉得,他那颗本以死去的心在慢慢恢复跳动。爱情没了,人却还有别的感情不是么?
既然那些人把主意打到他宝贝徒弟身上,也就留不得了。不然寒儿必将时时处于危险之中,同样的错误他可不会犯第二次。
换上夜行衣,黑巾抱了头发,轻纱罩面后,云锦天从衣箱底拿出一把宝剑,按了绷簧,缓缓抽出剑身。星光下,原本漆黑的剑身散发着幽蓝的光,夺人心魂。
六年多未曾动过杀心,今夜也该有人祭这宝剑了!
第七十五章 威胁
星光下,一抹幽蓝直刺过去,如流星赶月,剑过人到,死尸栽倒,点点的血迹在剑身汇聚,顺着低垂的剑尖滴落到地面上,渗入泥土之中。片刻,幽蓝的剑身便不见了半点的污渍,如刚出鞘时一般,摄人心扉!
剑花一翻,手腕一转,顺着指尖的方向,宝剑脱手,直直的往不远处的阴影飞去。噗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阵金属震颤的嗡嗡声,剑身没入阴影下的树干中。
任凭那剑身擦着自己的面颊,钉入身后的树干上,红叶抱了肩膀立在阴影处,连眼睫毛都未多眨一下。
“戚!无趣。”看红叶好像算准了这剑必不会伤他,云锦天撇了撇嘴,走过去伸手拔了那深陷入树干的宝剑还鞘,“流云阁鼠患成灾,今夜闲着无事,随手清理了,既然红总管大半夜的没事在这御花园里瞎逛,就顺便把这些尸体清理了吧。”
“这算是命令了?云侯?”故意加重了云侯这个称呼,阴影处,红叶缓缓走出来,依旧维持着抱了肩膀的姿势。
云锦天本打算离开,听红叶这么说,就停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红叶,忽然轻笑,一双桃花眼别有深意的瞄了瞄红叶的臀部。
看云锦天眼睛往自己身后瞟,红叶的脸就是一黑。
“呵呵,静王午后从流云阁拿了一瓶上好的止血化瘀的疗伤药,这个人情就由红总管来还好了。”说罢,云锦天也不管红叶此时的脸黑的锅底一般,转身施施然离去。
隐身在暗处的暗卫看红叶寒着一张脸,目送着云锦天离开,共同的想法就是,静王爷大概要倒霉了。你说这静王爷也是,要药就要药吧,干嘛还把总管挨了板子这件事情跟云侯说了啊。
“收拾了。”看云锦天的身影消失,再看看这一地的尸体,红叶丢下了这句话,便飞掠上离他最近的屋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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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清朗的晨光透过窗格子上糊窗的薄纱洒进屋子。似睡非睡的伏在水寒枕边的轩辕亦一双凤目骤然睁开,明亮的双眸中没有一丝困顿,身上的肌肉也同时绷紧。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他的整个身体现在却已完全处于戒备状态。
随着吱呀一声,正殿寝殿的门轻轻推开,一身天青色长袍,外罩青色纱衣的云锦天迈步进了寝殿,他的身后,夏荷手中端了一盆温水,臂弯里搭了一条毛巾跟进来。
看进来的是云锦天,轩辕亦略舒了口气,直起身来。见云锦天走到床边,就离了床头的座位,立在一旁看云锦天伸手把水寒的小手从被子里面拉出来把脉。
“怎样?”轩辕亦看云锦天松了扣在水寒脉门上的手指,转身点手示意夏荷过来,低声问。
“无大碍了。”云锦天回了一句,伸手接了夏荷手中的毛巾,浸在温水里,投了两把,拧干,打开,细细擦抹水寒那张苍白的小脸,“丁宁带了小太监们再西偏殿候着呢,快到上朝的时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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