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从城西绕到了城北,最终停在了一扇不甚起眼的小门前。
感觉到马车停了,红叶便开了车门,挑了车帘下了车。走到院门前,运了轻功,飞身上了院墙,跃入院内,一会,小门便被打开,喜子赶了马车驶进了院子。
看红叶轻车熟路的摸进静王府,从车停下就再次趴了车窗的水寒张了张小嘴,然后扭头看身后的轩辕亦。
“红叶走惯了。”轩辕亦笑了笑,下了车,伸手把水寒接下来。
与飞岚皇宫气势磅礴的御花园相比,眼前的后园显得小巧雅致。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直通向院内,几从矮竹散布在小路两旁。几丈开外,一道琉璃瓦的影壁挡住了视线,影壁上松松散散的画了几抹水墨的竹叶,和满眼的竹林相映成趣。脚下的石子路在影壁前拐了个弯,绕到影壁后头。
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阔起来,一片湖泊弯了一池的春水,亭台楼阁间水榭蜿蜒。岸上,刚刚返青的柳树随着微风柔嫩的舒展着枝条,一条画舫系在岸边的小码头上,随着微漾的湖水上下起伏。
“寒儿,你是随父皇进去还是在这里转转?”看水寒人虽然跟在自己身侧,心早就飞到那湖面上的亭台之中,轩辕亦笑问。
“这里。”水寒想也不想随口应道。
“既然这样,喜子,你陪了九皇子在这。”
“是。”喜子单膝跪下,领命。
待轩辕亦再转身准备叮嘱一下水寒,却见一道白影掠起,白缎的靴底轻轻点了水,所过之处现了片不大的涟漪,几息之间,水寒人便到了湖心的亭台之上。
“主子……”喜子看水寒运了轻功到了湖心亭,急忙追了过去。看喜子踩了解冻的春水,上了湖心的亭子,知道有他看着水寒不会出事,轩辕亦才转身,“走吧。”
“是。”丁宁弓了身子应了一声便和红叶一左一右跟在轩辕亦身后,沿着湖边的小径自往静王府的前厅去了。
湖心亭中,水寒坐了亭子朱红的栏杆,斜靠了红漆大柱。夹了水汽的微风吹在脸上,透了丝丝的寒意。
“静皇叔还真会享受啊……”从栏杆上下来,水寒按按亭中石桌边圆凳上那厚实的锦垫,再抬头看看朱红的梁上悬着的那颗夜明珠,忍不住感叹。
“主子,这里凉,咱们还是到岸上去吧。”喜子一踏上这湖中心的亭子身上便是一寒。初春的风本就带着股凉气,又加了湖面上的水汽,打在身上却也寒彻骨随。
“哦。”水寒应了一声,便沿着曲折的回廊往湖岸上绕去。他倒没觉得冷,不过既然喜子说了,他也就乖乖的往岸上走。免得自己一旦病了,轩辕亦把气出在喜子和他的四名宫女身上。
步下回廊,沿着湖边的小路往轩辕亦刚才去的方向走,一路之上,移步换景,一枝干梅,一块山石,一丛兰草点缀其间,繁复却不繁杂,精致却不造作,偌大的王府后院到颇有江南水乡的隽雅清秀。
脚下的小路在前面分出分了一条,为了与主路区别,铺路的卵石小了许多,路也窄了许多。小路的尽头,挑出朱红的飞檐,一间宽敞的亭子坐落在繁茂的梧桐林中,亭子的四周挂了薄纱的帘笼,帘子随着微风飘动。
弃了小路,水寒沿着小径,踩了鹅卵石走到亭前。亭眉上,一块墨蓝色鎏金的匾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落凤亭。
亭中一张梧桐木的琴几,几上置了一把古琴,金线编制的穗子随风飞舞。看几上放了把古琴,水寒撩了长袍的前摆,踩着木质的台阶进了亭子,坐了琴几后的梧桐木琴凳。
低头看那琴几上的古琴,水寒不由微微叹了口气。制琴的木料是上好的梧桐,制弦的丝也是天下难觅的冰火蚕丝,只是这琴上镶嵌了太多的玉石琉璃,失了木料的古朴;雕了太多的花纹,音质也少了些许古雅深沉。
不过这给笔直细瘦的梧桐环抱的小亭倒也是个抚琴的好场所。清幽安静,不远处又是那片开阔的水面,借了湖水,连琴音都会浑厚许多。
水寒随手拨动了两下琴弦,发觉这琴的音质虽不纯净,却也勉强听得,便伸手调了调琴弦。空悬了右手,置于琴上。
琴弦微动,悠扬清远的琴声响起,如一粒石子投入无波的湖面,微微漾起一圈圈涟漪,向四周荡漾开去。
琴声所到之处,周围似乎都静了下来,仿若天地之间只有这琴音存在,悠扬高远,飘渺无迹。轻柔的沙沙声渐渐响起,是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合了那琴音,恰如一潭甘洌的清泉,点点滴滴的渗入听到这琴声人或迷惘,急躁,或惴惴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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