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低血压又来了,而且自家父皇又没在身边,害的他只能把头抵在又硬又冷还泛着潮气的木头上。
忍受着剧烈头疼的水寒此时无比的烦闷,也无比的怀念起自家父皇那宽阔结实富有弹性,又暖暖和和的胸膛了。
除了最初来到这世上的那段时间,这底血压的毛病偶尔发作时他都是把额头抵在轩辕亦的胸口上过去的。之后因为一直被自家父皇小心呵护,悉心照料几年来这毛病便未曾再犯。
却不想这多年未犯,都快被他遗忘了的毛病竟因为昨日一天之内消耗了大半的精力,一夜又没怎么睡好,在他起身之时忽然就重犯了。
终于,一刻钟后,加在太阳穴上的痛楚渐渐缓和,模糊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水寒才重新抬起头,靠了身边的木柴堆喘气。
“你哪里不舒服?”满脸担忧蹲在水寒身边的风清扬见他终于抬起头来,也不由轻轻的舒了口气
“低血压。”水寒爬了起来,靠着背后的那堆木柴坐直了身体。疼痛和胸口心脏的不适虽已经过去,但是这阵突如其来的疼痛却也消耗掉了他不少的力气。额头渗出些汗珠的同时,一张小脸也失了些血色。
“低……,治不好?”风清扬眨眨眼不甚明了水寒的话,但是看他渐渐恢复也稍感安心。
水寒摇摇头,又靠了一会儿,重新恢复了体力,才站起身来。
“我去找点吃的,你看好了这堆篝火。”虽然怀里还有几把火折子但也得留下防备着万一什么时候需要。
“我跟你去……”风清扬见水寒背了单肩的挎包转身要离开,忙追了出去说道。
“三日内不要妄动真气,你若想下半辈子变成废人就跟来。”冷冷的丢下句话,水寒便运了轻功,身子飞掠而起,踩了高高的树冠往远处去了。
给水寒一句话呛到半晌无语的风清扬苦笑着目送了那个水色的影子离去后就重新回到那堆篝火旁,把半干的木柴在火堆旁堆好,好能被那堆篝火烤的再干一点。
风清扬头顶的悬崖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死状十分惨烈,不是尸首分家便是断手断脚,粗看上去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有几具尸体附近还有挣扎的痕迹,看上去竟是重伤不治而亡。崖上岩石上一滩滩的血迹已经干透,空气中却还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悬崖边上的岩石上,一身黑色窄袖长袍的南飞羽抱着双肩,冷着一张俊脸微低了头,已经起了血线的双眼静静的看着崖下那片云雾缭绕的谷地。
南飞羽身侧一身血衣的喜子低了头单膝跪在地上,被崖上凛冽的寒风吹散了的头发挡住了脸,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崖顶上被血腥和腐臭的气味吸引来的几只秃鹫不停的盘旋着,想落下来抢食这些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却因崖上那一站一跪的两个人迟迟不敢落下。
惠州司马南宫瑾臣带了城防营的两名将官匆匆来至这悬崖上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可有寒儿的消息了?”听身后脚步声响起,南飞羽的身子微微一颤,抬了头,开口问道。一日一夜水米未进,南飞羽的嗓音有些沙哑,南宫瑾臣不由皱了皱眉毛。
“还没有寒王的消息……这片山谷太大,绕进去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唔,是么。”沙哑的声音中透出难掩的失望,南飞羽重新低了头,那原本望向天空的双眼重新落回到了深谷中。
“飞羽,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看着身前这个几乎是一动不动立在悬崖之上的男人,南宫瑾臣两道眉毛锁得更紧。
仿若并未听见南宫瑾臣的话,南飞羽动作不变,甚至连眼睫毛都不曾眨上一眨。两只眼睛死死的盯了谷中浓雾,想看穿那浓雾,一直看到谷底,看到水寒的现状。
“我知道你为寒王担心。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寒王知道必会被怪罪。”
“瑾臣,你可知道,寒儿虽是飞岚的九皇子,却也是我南家唯一的孩子。所以,我不只是担心,还有心疼。这么深的山谷,他跌下去若是受伤,或者怎样……”
“寒王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什么闪失。何况你不是也曾说过,王爷的轻功独步天下,就是你也逊上三分么?”南宫瑾臣听他说得凄凉,忙开口打断了南飞羽的话。
“就算他无恙,一个未满十三岁的孩子,这深山老林中你又让他如何求生?”
南宫瑾臣默然,一个深受宠爱,被娇养在深宫大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就算是轻功卓绝,却也不一定能在这山谷中存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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