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他对那些人亦有不满。不满的倒不是属下人贪墨了修建水门的银钱, 而是他们没有将此事上报于他。
穆华荣听林乐贤这么一说,也清楚了, 两人的‘知道’不是一个意思。“郡守、监察吏在内, 江宁郡所有涉嫌的参与者和知情者皆已经下狱。”
林乐贤戳弄鸟儿的手猛地一用力,直接将逗鸟棒从鸟儿的身体内穿过。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那鸟儿扑腾扑腾的挣扎了片刻, 便倒在了鸟笼中没了声息。
“再说一遍。”林乐贤转过身来, 面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岳父大人, 江宁郡五成以上的官员皆以入狱等待发落。如今证据正在送往京师的路上, 只需陛下一句话便可以处置。”穆华荣又重复了一遍。他本就微微低垂的脑袋垂的更低, 越发显得谦卑。
“其他人也就罢了!郡守?监察吏?你这些年是如何教导的手下?贪墨了银钱还不处理好首尾,居然这样轻易便下了狱?!”林乐贤拿起桌上的一包鸟食,朝着穆华荣扔了过去。
穆华荣躲也不敢躲,任由那鸟食打在自己身上。不少鸟食从口袋里溅出,落得他满身都是。
郡守是他的弟子,行事不够周全,他这个做老师的的确有责任。监察吏虽说是江南出身,但和他关系却是算不得多亲近,反倒是林乐贤亲手提拔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穆华荣哪里敢开口争辩。
他只得小声说道,“水门之事只是一个引子,他们之前做的一些事,都被翻了出来,这才使得那么多人入狱。”
“之前的事?他们敢这么猖狂的贪墨建造水门的钱款,之前犯得事看来不少啊。”林乐贤随意想想就知道,肯定是之前做的事没有东窗事发,所以才养大了他们的胆量。
“看来连救都不用救了,倒是省了麻烦。”这样说着,林乐贤的声音却有几分森寒。
郡守、监察吏皆是一方大员,想要培养一个亦是不容易。他在这两人身上耗费了不少功夫,这两人还未给他谋取多少利益便被处置,他哪能开心得起来?!
这两个位置空出来,再填上的可就不一定是他的人了!
“除了几个为官不久还来不及犯事的 ,其他人恐怕很难保得住。”穆华荣不敢隐瞒。
林乐贤看着穆华荣眸中有几分冷意,面上冷笑更甚,“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前几日不还夸赞他很会办事,今个儿怎么不说了?!”
“小婿眼拙。”穆华荣不敢看林乐贤,但也感觉到了他看过来的视线。那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心下微寒。
“下次看人的时候眼睛给我擦亮些!”林乐贤没有再计较穆华荣的过错。
他也清楚这和穆华荣的关系不大,他与那小辈也见过几面。在京师的时候看着还不错,谁曾想下放的之后心便野了。
穆华荣听此却是松了口气。“当以此为戒。”
“这次处理江南官员的可是那位前去赈灾的巡抚?”林乐贤的语气似是恢复如常,眸中却是寒光一闪。
“严威前往江南之前,我便已经警告过他,他哪里敢做这样的事?!除非他也想着随着江南官员一起下狱!”穆华荣连忙开口。
他倒不是急着为严威脱罪,而是为自己脱罪。当初那警告严威的任务,可是他亲自出马的。严威若是犯了错,他恐怕也要在林乐贤那里记上一笔。
“严威虽也下狱了几个江南官员,但那都是郡守他们推出来的挡箭牌。在这样做之前,严威还向郡守他们提前打了招呼。”
“既不是严威,那就是江宁郡的郡尉。”林乐贤眉宇微微皱起,“我记得是个叫霍明武的小辈?”
霍明武之前便与他们一脉不对付,甚至已经有过摩擦。林乐贤这样日理万机之人,倒是将他的名字记得十分清楚。
“正是。”穆华荣点点头,面上有几分纠结的开口,“这霍明武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他恐怕早就有了证据,只是一直没有出手。这次出手,也不知是为何。”
“一是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关注江宁郡那边的境况,郡守他们肯定会从重处理。二么,便是因为赈灾款。”林乐贤微微眯起眼睛。
“呃……这次赈灾款下发的数额的确不大。”穆华荣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却也没有多少心虚。
他将国库的银两看得和命根子一般可不只是自己的想法,林乐贤也支持的很。如果没有林乐贤暗中属意,穆华荣怎么可能每次都轻易的减少下拨的银钱?
“江南那边有个神秘的医者相助,总归死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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