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那条水晶鱼,明明远在天边,坏事都不是它干的,可这个“毁容”的账,却要算在它头上了。
告别完毕,虞盛音伸手进去段振辉怀里,一阵摸来摸去。
“你干什么!”段振辉噌地红了脸,又气又急,拼命挣扎,差点儿连刀子都拔了出来。
“偷人东西还敢这么大声,肉段你太不老实了,这就是恼羞成怒吧。”虞盛音哼哼道。
“我偷什么了,你把话说清楚!”段振辉一愣,大感冤枉。
“就是……这个。”
终于摸到了那件物事,虞盛音两指夹住它,轻轻一抽,瞬间,一片绚丽的红霞带着浓郁的宝光,飘逸于澄澈的水中。
“呃……”段振辉哑口无言。
其实,他真的不是有意偷那件婚纱,那天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自己抱着那件衣服才会安心,才不会有危险发生,然后紧接着就发生了章魇国迎亲的事情。
婚纱那么大,没地方放更没地方藏,他揉巴揉巴的,赫然发现那婚纱的质地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材质,竟然能够团成比一个戒指圈还小的程度,于是他就随手给揣到了作战服的内袋里,这么多天了,根本就是忘了口袋里还有一件婚纱。
那件衣裳,绚丽无边,又轻薄无物,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他这么随随便便就拿了人家的,不被当成贼,也不成了。
“我……不是,你不要误会……”段振辉越想解释,越说不清楚,直弄得自己满头大汗,看上去无比可怜。
“行了行了,既然你喜欢这件裙子,本君送予你又能如何,只是别忘了要常常穿给本君瞧就好。”虞盛音故意大大方方地说道,“只是,现在却要借来一用,此衣是由魔鬼霞光鳐背后的霞彩织就,算得上一件倏忽千里的法宝,用来赶路最好不过,放心,等到家了,立即就还给你。”
说着,虞盛音轻轻一抖手腕,那件霞衣就在水中铺成了扁平的一片,幻化出巨大鳐鱼的影像,那鳐鱼双翼舒展,背部平坦,样子十分有趣,好像本身就是一张巨大的霞光毯一样。
“小奶狗快上来,我们坐肉段的新娘礼服回家了。”虞盛音招呼一声,当先跳上鳐鱼背坐好。
“坐肉段的婚纱回家喽。”大小奶狗欢呼一声,抱着食篮扑到上面,舒服地打滚。
段振辉憋了半天,才发出一声怒吼,“那不是老子的婚纱,老子不穿!”
……
霞光鳐破水而出,两片巨大的耳翼乘着风,翻涌出滚滚波浪,顷刻间飞上九天,席维站在鳐鱼头顶,张开双手,在风中在云间,纵声长啸。
“榴——”
大狗一愣,爪子痒了痒,这只狗小弟,真是屡教不改,讲了无数遍不要那么叫,他怎么就是不听呢。
虞盛音侧躺在鱼背上,眯着眼睛享受大风拂过的快感,他张张嘴,想对旁边的人说点儿什么,可那人只是一味盘膝磨刀,看样子十分的不愿意理睬他,君上一阵无趣,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调侃话再咽回去。
不过耳畔的榴榴声,倒是提醒了他,“默默,要不要再去天狗的岛屿看一看。”
『可以去吗?』大狗十分意外。
“音音还是焦鱼的时候去过,所以我也知道地点,茫茫海中,那真是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如果不是当初我穿行墙壁而过时,留下的海底大洞意外造成了洋流,那里恐怕仍难以被外人打扰吧。”虞盛音道。
大狗眯起眼,自己和席维与天狗的机缘,与嘤嘤鱼的机缘,与虞盛音的机缘,也许从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
它看着他,温和地点头说好。
霞光鳐飞行的速度非常快,众人吃了点心,玩了会儿,又小小的睡了个午觉,那小岛便已经到了。
虞盛音早早让霞光鳐降落下去,浮在海面上慢慢游上小岛,以示尊重,大狗和席维踏足久违的地方,都有恍如隔世之感。
岛上的猪笼草迎风飘扬,小笼子果如同一串串铃铛,在风中奏出欢快的乐章,那是一种听不到的喜悦,只在席维和大狗的心中回响。
两只小奶狗回到悬崖下的岩洞,再次看到那具硕大无比的骸骨,骸骨仍是那座骸骨,只是不知为何,他们看着它,冥冥中,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温暖。
“它还真是,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呢。”席维喃喃。
镇守世界阵时也好,如今这样静静而逝也好,天狗,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孤独。
席维突然回身抱住大狗,紧紧的,非常紧,直勒得大狗有些疼痛,但这疼痛,却充满了感动和安心。它知道,狗小弟永远不会离开自己,而它,也永远不会离开狗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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