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到附近走走吧。
旅社外,两条小路延伸向后山的方向,一条往高,一条往低。男人想起老板娘的话,踌躇一下,选择了走向下方的小路。
山上……有不好的东西。
那么不上山便没事了吧。
风有些大,吹得天上的云彩不断变幻形状,男人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地势渐高,他却不曾发现。
周围的树木山石都是差不多的模样,看久了后,慢慢有些分辨不出东南西北,男人猛然回过神来,停下脚步。看了看表,才走了二十分钟不到,但他已经想折返回去了。
忽然,天一下子阴沉下来,冰冷的雨滴直直砸落下来,山里的天气变化莫测,阵雨简直说来就来。
男人急走两步,远远的似乎看到了建筑物的屋檐,心想有块瓦遮头也是好的,再说大雨天躲在树下也不安全,便赶忙往那边跑去。
他身体很好,跑动不慢,可那栋建筑的实际距离却比想象中的还要远,等他跑到的时候,已经全身都湿透了。
冷雨打得人浑身寒战,男人在屋檐下站住,脱下衬衫用力拧水,赤着身体,反而没有刚才冷了。
这里,似乎是一间小小的祠堂,过去那些闭塞的山野村民,总是会有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崇拜,但到现代之后,大都会废弃了,这似乎也是一个那样的地点。
男人环顾四周,慢慢走进去,祠堂很小,也就一间普通的客厅大,没有窗子,很暗,男人努力去看,也看不清神案上到底供奉了什么样的神明,只看出那一团巨大乌黑的东西,似乎是某种兽类。
祠堂后面,有一眼古井,与旅社中的水塘一样,都已经干枯了,古井旁边的石板上,长满了湿滑的苔藓,一道很明显的拖拽痕迹,直直延伸到井口里。
男人瞳孔微微一缩,那痕迹很新,看上去,竟然像是有人不慎失足跌落进了井里去。
风中,传来细微的响动。
有人在井里!
男人一惊,首先想到的,是与自己同来旅游的同伴。
旅社中只有自己这帮客人,当地人应该不会掉进井,要是出事的话,也只能是自己那帮精力旺盛的同伴。
说不定有哪个家伙,好奇心作祟,伸头去看井里的东西,结果不慎掉了下去。
“喂,谁在那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男人赶忙跑过去,趴在井口向里面看。
井很深,黑洞洞的,一股腐败湿润的气息钻入鼻腔。声音更响了,但男人仍是听不清,他一边在身上摸索寻找能够照明的东西,一边更加用心去听。
那声音,很细,有些尖,或者说是有些稚嫩。
男人慢慢睁大眼,那竟像是个小孩子,在井里面哀哀哭泣。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山风吹在他赤裸的背脊上,遍体凉意。
井里面,为什么,会有一个孩子?
男人扒住井沿,慢慢向井里伸出一只手去,“你在吗,可以抓住我的手吗?叔叔拉你出去。”
他的心,在空旷的祠堂后院,擂鼓一样咚咚跳个不停。
不是不知道,眼前的情况十分诡异,只是,如果真是一个小孩子遭遇危险了怎么办,那样的话,他无法不伸出自己的手去。
井中的声音,停顿了一瞬,然后好像幻听一样,嘻嘻嘻嘻的童声,在他耳边笑。
有什么冷冰冰湿滑滑的东西,触碰到男人的指尖,一点一点,紧贴着他的皮肤,攀沿而上。
男人不由自主战栗了一下,可是他却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宽大,温热,那么可靠,那么安全。
突然,一具庞大的身躯从后方覆盖上他的身体,巨大的利爪死死压制住男人的双肩,将他自古井边拖拽开去,整个人扑倒在地。
“唔……”
背后沉重的力量,压得男人喘不上气,压制着他的,是一个难以想象的雄壮身躯,坚实的肌肉仿佛钢铁,茂盛的体毛毡毯一样,粗重的吐息宛如穿过山洞的狂风在呼啸。
还有那火热的舌头和锋利的牙齿,也许可以十分温柔,但此时啃咬自己后颈的力道,却好像在施以惩罚一样。
“——!!!”
男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无声惨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量,他竟然一把掀开了重压在自己背上的巨大躯体,狂奔而去。
男人逃跑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甚至快要化成一阵惨烈的阴风。
眨眼的功夫,他就狂奔回了旅社。
荒山鬼店般的旅社之中,一个人都没有。
“老板娘,老板娘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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