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气。”赵诚焰打断他的话。
那南盯着他,明显不相信。
赵诚焰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我是突然有急事不得不走,和你无关。”
那南依然看着他。
赵诚焰又微不可见地皱皱眉,那南看到了,心里又是一凉。
“苏丽,给我支笔。”赵诚焰转头朝干练女子说,女子很快从身上拿了一只签字笔过来。
“伸手。”赵诚焰打开笔盖。
那南疑惑而不安地看着他。
叹了口气,赵诚焰拉过他细弱的手掌,用笔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末了说到:“这是我私人电话,有事情打电话给我就行。飞机时间快到了,我必须得走了。”
说着,摸摸他的头,“回去吧。”
那南盯着掌心发呆。
赵诚焰给保安说了几句话,用手指了指那南。那南脑子还在呆愣着,一句话也没听清。
赵诚焰三人走了,那南回过神,连忙喊到:“我会把那十万块还给你的!”
赵诚焰和干练女子交谈着上了车。
“就算妈妈不还钱,我也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那南冲远去的奥迪大叫。
“先生,请这边走。”保安走过来搀扶着他。
那南看着车融入车流,才在保安的搀扶下离去。
第二十四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南和那母留在了医院养腿。其间那母找过医生来为那南做彻底的检查,然而医生却告诉她……
“这个病目前在国内还没有具体的治疗方案……”
那母傻眼了,“不是说只要钱够了就可以治了吗?难道……这病不能治?”
医生解释道:“不是不能治,是在国内治不了,从迹象来看,这个应该是吕氏综合症。在前期只会表现为感冒时咳嗽比一般人剧烈,有痰,接下来痰会成粘稠黄褐色,病人经常会感到胸痒,一直抓胸部,病人胸口一般会被抓伤,之后咳嗽加剧,后期会咳血……”
“到底能不能治啊?”
“可以的,在国外已经能治了。”医生安慰。
那母抓着包包,犹豫地问到:“那……要多少钱?”
“如果是去美国的话,大概需要一百万左右……”
“一百万?!”那母失声叫道,当初在统江市医院的时候,医生给她说过这病很难治,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就算要治这个病,花的钱也是天价。
这个“天价”医生并没有说多少,可是他的表情是同情的。当时家里正困难,那母和那父一听就绝望了,还因为这事狠狠地吵了一架。其实当时两口子都倾向于用药物保养方案,但那父心里有道坎儿,后来吵了一架之后,两人就选择了让那南吃药维持。
对于最高数目只见过五万的那母,十万块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当初她听到班主任说那南被车撞了以后,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找人问了一下赔偿问题。在统江这边,撞死一个城市户口的人需要赔偿三十万左右,撞死一个农村户口的人大概十几万,有时候甚至可以利用农民的无知把这十几万压到一两万。
那母知道那南只是撞了腿,心里就盘算着讹诈一笔钱,这笔钱不能太高,太高了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她想来想去,咬咬牙,一口咬了十万块。
撞死一个三十万,撞伤了,折一半价格总可以了吧?
在来上海之前,她心里都在想会不会要价太高,但又听说大城市里的人,都不把钱当钱看的,心里又坚定了。
赵诚焰的爽快让她有些后悔,不过事已至此,十万块完全也是赚了。原本她以为,拿着这笔钱可以把那南的病治好之后还绰绰有余,可没想到居然要一百万,而且居然还要出国。
她吃惊了片刻,又镇定下来。因为数额相差太大,她反而不急了。
反正这些年都用药熬过来了,也不差后来几年。
这么想着,她就心安理得地拿着十万块存在了银行。
上海这边消费很高,那母有些受不了,天天念叨着住旅馆太费钱了,吃的东西不好还贵得要死。念来念去,那南就说:“那我们回去吧。”
那母犹豫了很短暂的一秒钟,点点头,说:“好。”
那南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话,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退了房之后,那母带着他坐了卧铺回家。
那南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人潮汹涌,他只觉得荒凉。两夜长梦,他和那母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统江市。
回到家乡,他就闲赋在家。那母因为拿了十万块,而这十万块又用不到那南身上,于是忽然有了责任心,主动做饭洗衣服,对待那南也嘘寒问暖的。对于她的温声细语,那南心中对她的不满也冲淡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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