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给他点压力罢了。”周通没理会凌渊的胡搅蛮缠,和韩齐清撑着一把伞并肩走入车内,凌渊见状,冷漠地说,“这么在乎他做什么?总归要死的。”
周通闻言,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一点,说:“是人,都会死的。”
凌渊:“我……”后面的话硬生生地被凌渊咽了进去,他藏入胡部的图案里,一路上没再吭过一声。
到了韩家之后,韩齐清安置好周通就去接待别的客人,到山上的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客人纷纷从山脚下赶了上来,韩齐清转眼就忙得跟陀螺一样。
周通坐在凉亭里,看着外面的雨幕,感受着炎炎夏日闷热中的一丝清凉,手里的茶温润爽口,十分好喝。
“凌渊?”周通叫了凌渊一声,凌渊并没有说话,周通诧异地将青铜戟头拿出来摆弄了一会儿,凌渊还是没反应,想起之前两人的小冲突,周通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青铜戟头收好,心想,凌渊这都活了不知道多久了,怎么还会跟小孩子一样闹这种脾气?
外面的雨忽然停了,周通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并不是雨停了,而是有人织了张网将韩家罩住,遮挡了雨势,外面一如周通所说的那样,雨越下越大,越有遮天盖地之势。
看了下手机,快到九点了,周通就把茶杯放下,撑着伞走到了正厅。
人还没到,就听见正厅里嘈杂的呼喊声,三大家的人齐聚于此,从耄耋老者到垂髫稚童,满屋子堆满了人。
现今张韩楚三大家,张家与楚家人丁都十分兴旺,唯有韩家,寥寥几个,还冠以正统韩姓的也就只剩下韩齐清、韩齐维跟韩持三人。而张家楚家都是小辈遍地走,老辈齐聚首的兴旺样子。
其实,提起三大家都说“张韩楚”是习惯,早先年的时候,张家势力最大,排在首位,其实是韩家,位列第二,楚家最次,而如今,认真排序的话应该是楚张韩。
楚家以楚老太爷为首,家中一批大小天师名声都如雷贯耳,楚老太爷又因牺牲自己救了一城人的威名而备受推崇;张家近几年中规中矩,没见什么大动态;而楚家则不一样,三十几年前,镇压陕西秦王道的阴兵时耗损了大量了人力,斗了几十年也没能落个比较好的结果,自韩齐清的父亲死后,韩持当道,虽颓势有所缓解,但到底大不如从前了。
这次,韩家作为三大天师法会的东道主,更是显出了颓势。
韩持之前被尸蛭卵啃咬得身体浮肿,昨日才刚下床,今天走路姿势都有些不对,一步三抖的样子看的周通忍不住暗地里笑了好几次,韩齐维八面玲珑,交际起来不是问题,但是他跟韩齐清貌合心不合的样子,也没见他真给韩家拉拢多少人脉。韩齐清是他们三人中最为认真的,可到底缺乏些跟人谋事的老练。
周通将注意力放到韩齐清身上的时候,韩齐清正被一个张家的长辈压制得几乎说不出一句话。
“韩贤侄这就不对了。”那张姓长辈说话时声如洪钟,有意试探这次韩家底细,说,“我看韩贤侄精气神十足,想必一定是吸收了不少清风山的灵气吧?不知道令尊的天罡九阳阵法学会几成了啊?”
“惭愧惭愧。”韩齐清也猜出对方用意,说道,“一成都还不到。”
“谦虚了,肯定是谦虚了。”
周通走了过去,装作有事的样子,向韩齐清打了招呼:“韩先生,刚才小狸过来说,菩提树结果了。”
“是吗?”韩齐清惊喜地看着周通,“我去看看。”
人人都知道韩家有一棵活了近万年的菩提树,很少开化结果,一旦结果就证明了韩家灵气充盈。
张姓长辈闻言心中有了计较,因为最近几年韩家一直固守清风山,少有出去,灵气往复是有过程的,被吸收的灵气如果不能循环得到的话,山林中的灵气再好也会有被消耗殆尽的那一天。他听说最近韩家总是死人,就在怀疑是不是韩家的运势不好,而运势的好坏可以从山中灵气的多少看出来。
这次,菩提树结了果肯定是灵气充足。
被周通解了围,韩齐清走出人群舒了一口气,说:“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张伯伯非要把我问倒了。”
“没关系。”周通说,“等以后你继任了家主就要习惯这一点,交际是根本的。”
“嗯。”韩齐清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休息了片刻就要继续进众人堆里,周通一把拉住他,问道:“你去哪儿?”
“招待客人啊?”韩齐清没弄懂周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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