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排外意识,这才认清主人的发冠瑟瑟发抖,它抖了抖身子正要往凌渊脑袋顶上蹦,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
周通拿起发冠,对凌渊说:“转过身,坐在椅子上。”
凌渊看着周通:“你要帮我束发?”
“嗯。”周通推了凌渊一把,凌渊便顺势转过去坐在椅子上,一头长发披散下来,乌黑得仿佛最好的绸缎,如瀑布一般柔顺。
周通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古时女子出嫁时的三梳吉祥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周通下意识地念了出来,凌渊问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的周通将凌渊的长发挽起,握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将那枚精致的白玉冠扣了上去。
进屋的白羽邪见到这一幕时眼底流露出浓浓的震惊,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正在给凌渊梳发的周通,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整个人都有点要疯。
据他所知,凌渊最忌讳别人随便碰触他的身子,哪怕他身处高位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一个陪侍的侍女侍从,可他却肯让一个普通人触摸他的头发,还如此放肆大胆地给他扣上象征着玉玄君尊贵身份的发冠。
白羽邪再也沉稳不住,一旦沾染了七情六欲,他身上的佛性就会散去,身后的佛像也会一并消失,他现在就如同一个普通的残念一样,只不过是由魂魄不甘而保留下来的灵气聚合,等到时间到了,就会自然散去。
到时候,天上人间,就再也没有白羽邪这个人。
可他知道凌渊根本就不在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要付出的,可是,他又何曾想过要凌渊付出?
白羽邪悲凉地笑了笑,他对凌渊说:“凌渊,我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了你,我的任务已经结束,我可以安心地去了。”
凌渊蹙着眉头看向白羽邪,那附着在白羽邪身体里的残念一点点地从他身体里拔离出来,由头至脚逐渐变淡。
白羽邪依然笑得慈悲,一双淡色的眸子里满是哀悯,仿佛在他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庇护的存在。
可是他却连自己都无法庇护。
“凌渊,再见。”
缥缈的声音传入耳朵,凌渊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羽邪一点点地消失在空中,那具没有一丝伤口,保存了上千年也没有损坏的古尸轰然倒塌在地,在碰触到地面的瞬间,尸体快速腐烂,充满弹性的白皙皮肤如同失了水一样皱皱巴巴地黏在骨架上,再然而迅速崩裂,化成粉末,从骨架的空隙里掉在了地上。
“给我个瓶子。”凌渊说。
周通从背包里拿出了玻璃瓶递给凌渊。
凌渊手心一抬,一把火放出,将白羽邪的尸体烧了个干净,随后又化出一道风将他的骨灰全都卷进了玻璃瓶中。
“你要带他去哪儿?”
“去他一直想去的地方。”
“那是哪儿?”
“海。”
周通闻言,笑得眼睛弯起,问道:“跟我说说他?”
“没什么好说的。”凌渊将瓶子收入袖子里,转身要走,刚走出耳室却猛地想起来了什么,说道,“白羽邪善长生之术。”
周通:“?”
凌渊忙回到耳室之中,在耳室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耳室外面的楚泽云叫了一声,“周通!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周通闻言赶了出去,却见到楚泽云趴在棺材旁边,俯视着棺材里。
棺材底写着一串梵文,虽岁月悠久,然而字迹却十分清晰,朱砂泼洒其上更是能将一笔一划都认得清楚。
楚泽云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撅着腚把在棺材边上颇为费劲地念着:“余尝……”
“我来吧。”周通一句话顺利让楚泽云解脱了,楚泽云尴尬地搔着脸说,“早知道大学就不该闲着蛋疼念金融……”
周通笑了笑,将棺材内的文字翻译了出来:“余尝修长生之道百余载……”
楚泽云意外地说:“长生之道?”
“别急。”周通继续念道,“余尝修长生之道百余载,终无一果,然从皈依我佛之道得悟长生之理。世人皆以为我善长生之道,却不知,心诚乃灵,修身即修生。”
楚泽云悟了半天还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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