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古今吩咐工人把棺材板打开,里面果然安放着两具尸体。
因为密封得好,尸体没有腐烂得太完全,依稀能看得清样貌。
那具被活埋的女孩尸体圆瞪,在望过去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
周通往棺材坑里走去,凌渊一把拉住周通,说道:“阴气重。”
“没事。”
周通下到坑里,在棺材里看了看,棺材里撒了一圈的铜钱,都是清朝年代的古物,估摸着能有上百枚,五帝钱也是镇鬼用的上品,可棺材内的五帝钱全都被女孩身上的怨气给染黑,锈迹深重,仿佛暴露在空气里存放了几千年一样。
他看向女孩,伸手拂过女孩的脸,把女孩圆瞪的眼睛合上,转过头对邓古今说:“磕头。”
邓古今面露不悦,“我对她磕头是不是太……”
周通重复了一遍:“磕头。”
邓古今闻言,还再挣扎,但周通的态度太明确,他没办法,只好跪在坟墓前,冲着棺材里的女孩磕了三个响头。
周通将一张符纸贴在女孩的额头,口中念诵着净化的咒文。
缠绕在女孩身上的阴气渐渐散去,周通说:“将这两具尸体分开。”
邓古今忙吩咐工人去做,可那几个工人都不愿意去碰死尸,怕沾染晦气,邓古今出了高价还是说不动他们,周通就冷冷地对邓古今说:“那就麻烦邓先生了。”
女孩生前就很瘦弱,死后尸体更是干瘪,邓古今虽然老但也不足六十岁,平日保养得当负担这么一具女尸完全是绰绰有余。周通不容他多说就站在一旁看着邓古今。
邓古今百般为难,甚至想到了周通在戏弄他,但是转念一想,周通没什么理由戏弄他啊,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到棺材旁将,佝偻着老背将女尸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尸臭味扑面而来,邓古今几欲作呕,脸色十分难看。
周通走在邓古今前面,说道:“邓先生小心一点,要是女尸坏掉一点,阴魂会缠着邓先生的。”
说完,凌渊配合周通刮过去一阵冷风,邓古今被吹得一哆嗦,再抬头正好看见远处站着个鬼影阴森森地看着自己,忙抱好女尸,小心翼翼地跟在周通身后。
周通带着邓古今一路往前走,走出了邓家的墓地覆盖范围,他一扫周围,说道:“就放在这儿吧。”
早就累得气喘吁吁地邓古今闻言,吁出一口气,他说:“周先生,那现在怎么办?”
“将她埋在这儿。”
“我、我……我埋?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啊。”
“我带了。”周通把铁锨丢在邓古今面前,说道,“邓先生应该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怨气传递到了凤凰格局之上,而她怨气的来源正是邓先生,邓先生需要向她赎罪,等邓先生的罪孽都赎了,她的阴魂才会愿意去地府投胎。”
邓古今闻言恍然大悟,顾不得酸疼的老背,忙捡起铁锨,在地上掘着土,一边念叨着祈求保佑的经文。
周通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邓古今一铲子一铲子挖坑,没有任何表情。
凌渊见他这幅样子,说道:“你很生气。”
周通说:“还行吧。”
凌渊:“哦。”
凌渊:“那女的其实早就投胎了吧?”
“是。”周通坦诚地说。
他故意的,故意让邓古今做了这些徒劳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想让邓古今向那女孩赎罪。
***
祁雍被咬到的舌头一直汩汩地流着血,像是要将他全身的血都耗尽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他迫不得已找家宅里的医生上了药才有所好转。
孙一一直在旁边伺候着,见祁雍好点了才敢把吹得不烫不冷的茶递过去,说道:“师父,我查过那个周通了,是楚家的人,前段时间在三大天师法会上相当风光,是楚家这一任掌管天眼镇坛木的人,他父亲是周达,这个周达倒不怎么出名。”
“周达?”祁雍脸色一变,说道,“周达怎么不出名?蠢货!如果知道他是周达的儿子,早就不会这么莽撞地跑过来,不过我听说周达生了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废物啊!看样子不是……怎么会这样?”
被责骂了的孙一不说话,他接过祁雍递过来的茶杯,等着祁雍的吩咐。
祁雍眼珠子转了转,心思诡谲,过了一会儿说:“走,跟我去看看那个镇压着阴气的是个什么东西。”
“是,师父。”
孙一陪在祁雍身边一块儿走到了阁楼旁。
阁楼顶端还是黑压压的一片,看似风平浪静,但总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般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能掀起滔天巨浪将个大活人整个吞噬,那附近的人早就跑光了,阁楼附近除了他们师徒两个一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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