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胡,是他先承诺在先,也就是说如果不先真心实意地帮周通弄清楚山里的那玩意的话,周通也就没有义务履行他的诺言,背信在先,谁还管你弃不弃义啊,又不是傻子。
到现在他才弄清那张草符的真正用法,不不不,他不确定,就像他一开始对这张草符也是倍加信任一样。想到存在的未知漏洞,何愁的胃又开始疼,他拧紧了眉头,恨不能在离去的周通的背上盯出个窟窿。
怎么这么讨人厌啊这个人。
第二天,周通六点多就自然醒了,冬天天亮得晚,六点的时候外面天际只现出一抹鱼肚白,他照常起来做完每日练习之后,就去叫被安排到隔壁的何愁跟邹飞俩一起吃早饭,事先培养一下革命友谊。
何愁跟邹飞是习惯睡懒觉的,这俩常年昼伏夜出,一大早被周通叫醒,没一个正常的。
何愁脸色青里透着一点白,显然昨晚没睡好,而在一旁的邹飞干脆坐在餐桌上,靠着何愁又睡起了回笼觉,仰着头,口水流了何愁一肩膀。
周通见状,笑着说:“他倒是没什么心事,你带着他走江湖也挺不容易。”周通顾忌他们的尊严,用了个较体面的说法。
何愁没吭声,但那脸色好了一点,显然周通这话引起了共鸣,一顿早饭吃完,邹飞还没醒,背着个小包迷迷瞪瞪地站在那儿,何愁嫌弃地拿手指头顶着邹飞的脑门,说道:“别黏在我身上了,要睡回去睡,别跟过来,有你还拖后腿。”
“不行!”邹飞一下子清醒了,“万一你又吐了怎么办?”
何愁:“……”
牙根子痒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几人绕到了大山里,昨天临睡前,周通去找何愁先了解了一下情况,据何愁所说,他本来是出生在这儿,但是一出生就被家里亲戚抱走去了别的地方,七八岁的时候才又回来看过,那个年纪的小男孩性子都野,最喜欢满天满地地到处玩,胆子大,什么都不怕,哪儿都敢去。
何愁一个人进了大山里,而且歪打正着地撞进了一个树洞里。
他是跌进去的,一路滚到树根底下,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等了一会儿才见到有无数个荧光点点的东西飞舞在附近,好像在引路一样将他往前引去。
再往后的事情,何愁就说记不太清了,有那符水在,周通不怕何愁撒谎,何愁说记不清就是真的记不清。
他印象里只剩下一些模模糊糊的东西,连通四方的符纸,一大口巨大的棺材,片段零星分布在他的记忆里。如果不是这个洞的位置确切地存在于他的记忆中的话,恐怕这段记忆就会永远消失。
上了山后,何愁走在最先,山里变化不大,只是草木生长得更加茂盛了一点,何愁后来来过几次,大概还记得那个树洞的方位,只是不太确定,找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之后终于找到了。
何愁俯下身,把树洞周围的杂草全都拔了,蹲在那儿,仰着头看周通:“就是这里。”
周通目光在树洞口逡巡了一圈,转动着身子将那虬扎的老树根看了一遍,问道:“你怎么确定就在这儿?”
“前后左右我记得仔细。”何愁的语气很笃定,他没有告诉周通,当初他就是因为在树洞里迷迷糊糊逛了一圈就入了道,得了点小神通,出来之后,除了树洞内发生的事情有些记不太清了,其他的事情全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打从他出生开始那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何愁见周通还不信,就指着一旁的树,说道:“你看这棵树,那棵树,还有这棵树连起来就是个等边三角形。”他见周通还不信,撇了撇嘴,蹲下来,扒拉开没过得去冬枯死了的号筒草,露出黑黝黝皱纹堆叠着的老树根,说道,“这边有很多的号筒草,这种草是罂粟科,汁液有毒,生命力极为旺盛,抗旱耐寒,石头缝里都能存活,但是在这儿却活不下去,因为洞口里的东西会吸收他们的生命力,我后来又来过这儿,做过标……”
何愁的话卡在嗓子里,他惊讶地看着光秃秃的树根,“不对,我做的标记呢?”
周通拿了主意:“不管是不是,先下去看看再说,凌渊你跟邹飞在上面,我跟何愁下去。”
“不行。”凌渊瞥了一眼邹飞,眼神里很嫌弃,“我跟你一起去,他一个人够了,我把天眼镇坛木留下。”
“不安全。”周通说道,“我们只是下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周通把罗盘一并交给凌渊,说道:“这儿很有古怪,罗盘的反应跟昨天也不一样了,你看到没,我们昨天标记的几个点也出了问题,散件的位置寻不到了,邹飞没什么自保的能力,即便留下天眼,天眼到底是个灵器,应变能力还要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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