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
周通把喷雾递给程北龙,又给程北龙沏上了热茶,程北龙见没人再来了,才问:“小哥刚才说木雕上有灵,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先生应该知道,凡有大成的手工匠人一个时期就只有一个作品,从选材到制作,再到后期诸如上漆、装裱之类的处理,到最后成型出品,全都经由他手,灌注了他这段时间内的所有心血和期待,因而成灵。”
再往后的话,周通也不用说得清楚,这程北龙看起来畏首畏尾的,但是心里也是仔细,周通说被随便拿走会沾惹怨恨,自然是指的程北龙不仅不是木雕的原作者。
程北龙心一紧,又问道:“周先生能处理这件事吗?”
周通问道:“我得知道详情才能看能不能处理。”
程北龙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说道:“看来周大师在风水阴阳一方面也有所涉猎,那就不瞒大师,这件八仙过海木雕像是我从我父亲那里取出来的,放在家里一直惦记着想转手卖出,却因为心里愧对老父迟迟不愿出手,现在实在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又把它拿出来卖,而周大师之前所说,我最近气运不好也是真的……”程北龙一一说道,“自从我把这木雕偷回手里之后,就一直倒霉,先丢了钱包,后来股票跌停,前段时间一个项目弄错数据又罚了一笔钱,大的灾厄没有,小的霉运却是接连不断。”
周通了然地点了点头,又听程北龙恭敬地问道:“依周大师所见,我要如何破解?转手卖了的话,那这木雕的怨气会转移到别人身上吗?”
周通闻言,不动声色地皱了眉头,说道:“不会,反而会对你怨气更重。”
程北龙吓得抖着手喝了口茶,周通问道:“冒昧问一句,程先生为什么要瞒着你父亲把这个木雕拿到手?”
程北龙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是家里条件困难,我也不会做这种不孝顺的事情,我爸把这些木雕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女儿的成绩不好,在国内读大学的话恐怕三本都上不了,我就想把她送出国去,镀一层金也算好看一点,手头钱不够,就想把这些手工艺品卖掉几个。这个八仙过海的木雕是我爸最新雕刻出来的,一个朋友看过,雕工极好,他说能卖个几万不成问题。”其实按照程北龙的打算,他是找人把这木雕弄成了古董,又编造了一番话忽悠人,能卖个高价,到时候他再添一点钱,女儿在国外的生活费学费就都有了。
周通也知道程北龙那点心思,没戳破,说:“那这事跟老先生讲一下,他应该可以体谅。”
“不是。”程北龙一提起来就连叹好几声气,“我爸那人的脾气你不知道,把这些木雕当成宝贝一样,他刻了大半辈子的木雕了,却没卖过一个木雕,拿他的话来说,卖儿子的事情是人干的吗?儿子儿子,这些木雕都是死物,没有生命的死物,他亲儿子要用钱都不舍得卖。”
老先生的心思周通可以理解,这种心绪得亲自经历了才懂,就如他先前所说,制成一个工艺品,从选材到最后出品都是亲力亲为,这一个过程不就和养育孩子一个样子吗?关键还在于调和父子俩的矛盾,可这事不是他擅长的,轮不到他管,但是这个木雕的灵气太充盈了,照理来说,白桃木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的灵气,按照程北龙所说,这木雕也是新近雕出来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周通想了想,对程北龙说:“方便让我见一下令尊吗?”
程北龙怔了下,低着头犹豫了半天,有点担心周通会向他父亲告密,但手头这东西又十分棘手,干脆别打这个的主意还回去算了,或者冒险赌一把卖出去,也许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想趁机讹他一笔故弄玄虚呢?
前后一思考,程北龙说道:“我爸他年纪大了,脾气也倔强,不太爱见生人,那这样吧,周大师给我留个电话,时机合适了,我再联系周大师。”
“行。”周通留了个电话给程北龙,程北龙把那张纸揣进口袋里,抱着锦盒走了。
这事就再也没了下文,程北龙不在乎,周通更不可能在乎。
过段时间,端正抱着个锦盒进来周通店里,风风火火的,把锦盒往周通面前一按,说道:“小通,你看这玩意是不是有鬼啊?”
周通一眼就认出来那锦盒当初程北龙带过来的那个,打开一看,果然是八仙过海的木雕,他看向端正,诧异地问道:“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儿?”
“呦,这煞气冲的。”云修跟凌渊正遛弯回来,云修一团气模模糊糊地映在那儿,他跟当初凌渊总是窝在青铜戟头里不一样,他不喜欢在青铜戟头里,一到店里灵气稍微充沛点的地方就化成灵体在外面闲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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