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没吃?”十八诧异地瞪大了眼,然后看了眼异常空旷的客厅,眉毛皱起来了,“木木呢?”
“他在里面。”托马特回答,然后猛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坏了!鱼骨!”
随后他就像跑出来那样跑回去了,十八嗅到空气里隐隐的腥臊气,无语地咧开嘴做了一个要呕吐的动作。
“木木!!”
他仰起脖子朝厨房叫:“出来给我揉腿!!!”
每两秒,殷木木迈着笨拙的步子捧了盘东西跑了过来。
十八一看他走路的姿势,立刻皱眉:“怎么回事?你个二货今天又蹲了多久的马步?刀练了吗?心法背了吗?”
“刀练了!心法……还有一点没记住。”殷木木搓搓手,将盘子里精油的瓶盖拧开,坐到沙发上伸手去抱十八的腿,“今天有没有受伤……?”
伸过去的双手被十八躲过了,殷木木疑惑地抬起头看他。
十八脸色很不好看:“你今天蹲了多久的马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习武是讲究循序渐进的!”
殷木木抿了抿嘴:“其实……也没多久……”
“还说呢!”托马特端着一大碗炖汤上桌,偏头对十八开口,十八转脸去看他,“我说你也别对他太严苛了,这傻孩子,今天从你出门开始就曲着腿搬东西,你回来前半小时才停下的。”
“我……”殷木木愣了愣,伸手去拉十八的衣袖,“那个……”
然后他愣住了。
十八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让他继续说出来,转身就上桌吃饭去了。
殷木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饭毕,托马特赶走了说要洗碗的两个小孩,迳自忙碌去了,十八一个人回房拿睡衣泡了个热水澡,只觉得这一天奔波下来的劳累都一瞬间消失的不见踪影,没有什么比泡澡更能让人消除疲惫了。
殷木木最近让他很忧心。
十八做师傅的方式,就是把默画出来的刀谱直接丢给他让他自己专研。其实不只是他对殷木木,从前在门派里有些师兄弟主要注重武修的,长老们都是用类似的方法让他们自己去学习。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每个人的刀气、刀品都是不同的,不同的人领悟出的“道”也同样截然不同,与其一板一眼地将本性用招数禁锢起来,倒不如让他去领悟属于自己的“道”。
十八也同样用自己的方法在教导他,除了《清心诀》和《易筋经》被当做秘密保守起来之外,轻功、暗器,十八一样也没有藏私,不得不说,殷木木的实力进步的让他惊讶,在第一次教他如何用内力灌注双脚时,他居然就真的在经脉中找出了那些微小到可怜的内力,再结合了他一直不停苦练的刀法,十八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徒弟没有收错。
他很老实,十八用半天的时间就把他看了个透彻,殷木木有的时候已经老实到只能用木讷来形容了。
但是十八还是无法这么快就信任他,《清心诀》和《易筋经》,无论如何十八也是要将它们流传下去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那个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但是最近的殷木木是有点太过了。
好像就是最近的事情,他现在练功已经完全脱离自己应该承受的范围了,在休息日,他会不间断地蹲上十个小时的马步,或者一连练上好几个钟头的刀。像今天这样面色苍白两腿虚软的情况,十八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
也不是没有警告过他,但是殷木木……却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总是咬着牙撑下来,还以为这是对自己有益处的。
十八的眼神黯了黯,他可不希望才收下来的开山弟子,就这样被高强度的训练累死了。
水有点冷了,十八按下了浴池旁的排水键,起身赤。裸地从浴池中步出,取下挂在镜子前面的浴巾开始擦身。
他瞥向镜子中的人影,微微挑了挑眉毛,抚上自己的侧腰。那里有一块三角形的淤青,对比着异常苍白的肤色,显得尤为突兀。
他有点恍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已经长得那么高了……
已经可以直视镜子的顶端,这到底是古武的作用,还是托马特天天不间断的鱼骨造成的?
他嘴角勾了勾,难得被自己阳刚的一面搅出好心情来,于是他开始认真打量自己的身体。
他很确定,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也许是由于突破的关系,也许是由于日积月累自己从前没有发现,但是这种改变,绝对不是错觉,而是切实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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