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似乎是赤裸的,大概是上了药,疼痛中带着些冰冰冷冷的凉爽感。
胸肺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了五脏六腑尖锐的疼痛。十八皱起眉,看来是肺部受了内伤。
他重新眯起眼,没再去管周围的环境。反正既然自己现在毫无自理能力,如果有人要害他,老早就下手了,那里还会等到他苏醒戒备?
静下心来,内息环绕经脉三五个周天,十八赫然惊骇地睁开眼睛——
突破了?!
原先如同河流般潺潺不绝的内息此刻犹如奔腾的江湖一般,喧嚣热烈地欢迎着宿主的巡视。
十八张了张嘴,终于没忍住嘴角咧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古人诚不欺我!
这一笑又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十八抽疼地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皱紧了眉头,撑着身子慢慢从床上爬起来——这是什么地方?
——黑色的窗帘并不遮光,阳光从缝隙中透出,照在墙壁上,让十八看得更加清楚。
这屋子的主人一定很没生活情趣……黑色的桌椅板凳,黑色的地板白色的地毯,就连自己身下的床单,都是一抹浓黑。
耳际敏锐地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十八警惕地回头看去,正好碰到来人推开门——他手里还端着一杯白水。
十八吓得大叫:“温茶?!”
来人正是温茶。无论如何,十八认不错他。温茶爱异装喜欢角色扮演他心里是清楚的。在竞技场的时候,不论温茶以什么角色什么身形乃至于换了五官,十八也绝不认错,归根究底,在与温茶与众不同的气息。
这世界上大概也没有人会像他这样认人吧?
温茶看起来很诧异,似乎没想到十八会真的认出他,此刻的他并不是在竞技场那种严谨古板的模样,反倒看上去很闲适。一身青灰色的棉布麻套装有点老气,五官也比在竞技场时精致一些,只是看起来年纪要更大,大约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
温茶态度很不好地将水杯搁在十八的床头柜上:“喝水。”
十八却没理他,他在想更加的事情——阿托菲斯去哪里了?
十八觉得脑中隐隐作痛,在那枚粒子炮爆炸的时候,他亲眼看见,波及区里冲进来一艘青灰色的个人飞船来,十八的好视力让他捕捉到了驾驶室内阿托菲斯目呲欲裂的表情。
十八这会儿没空去追究温茶为什么在这里了,他慌忙抓住温茶的手:“阿托菲斯呢?”
“那个盗贼?”温茶撇着眉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我不会救他的,联邦不需要海盗公民。”
十八惊愕地睁大了眼:“他不是联邦人……”
“那我就更没理由救他了。”温茶理所当然地抛下一句,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十八一眼,转身想走。
十八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衣摆,语气很强硬:“带我去见他!”
温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刚想用强硬手段压制十八的举动,但下一秒,他就愣在原地,脑中无法转动了。
十八飞快点住他腰部的两个穴道,刚刚突破后新增的内力被他运用的非常自如,就好像它们原本就隐藏在身体中似的。饶是温茶武力高强,也没料到十八这一手诡怪异常的招数。
十八眼神很坚定,强撑着爬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赤裸着。
他不以为意地随手抓过身下的床单系在脖子上,边角打了个结挂在后腰,扶着温茶的肩膀做支撑,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温茶的通讯器忽然响起来。
十八一挑眉,忽然发现温茶的眼底有细微的表情波动,于是低下头随意瞄了眼通讯器,立刻就愣住了。
托……马特?
托马特!?
托马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通讯?温茶不是贫民星人吗?为什么托马特会和他有交情?
难不成是同名同姓?
十八侥幸般安慰着自己,心底却忍不住隐隐生出一丝忧虑,他思索了片刻,颤抖地伸出手去,解下了温茶的通讯器,举在自己耳边。
温茶双眼倏然睁大,但身体上不可避免的僵硬却使他完全无力解决自己的困境,只能越加着急地运气挣扎。
十八自然能发现他情绪变化,心底那一丝猜测一瞬间已经着实,但十八仍然按下了通话键。
下一秒,托马特因为心急如焚而不自觉拔高的嗓音传来——“先生,少爷的通讯现在已经彻底打不通了!这和你之前说的不一样!你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搜索他?你不能这样,少爷是无辜的!”
十八默不作声,温茶却忽然放弃了挣扎,一脸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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