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润慢慢放下杯子问他:“所以,那些人抓人,你就跟在后面抄了家?”
辩香笑笑:“抄家?他们身上的一针一线都取自小五洲,以前我不愿意说,现在呢,倒是不怕了,不客气地说,小五洲是我们家的,我拿自己家的东西还与他们商议?先生莫要高看了他们,如今拿便拿了,这些都是小事……”
此刻辩香那股子耿劲儿倒是出来了,这几年他一直很压抑,也常常想自己这一辈子,到底守护的是什么?这也是遇到施洋这个搭眼的,一下子便陷进去的缘由吧。有些人,没见过情事,一朝有了,便再也不想失去了。
“你知道那些人,现在在哪里?”薛润压抑着心中的烦躁,莫名不想去,却又必须去走一遭,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去,怕是再也回不到原本的生活了。
辩香苦笑:“我自然是知道的,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被驱赶到俗世,也罢……先生只管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小五洲的护阵里,自然有驱赶他们的法子,只盼先生莫要忘记我刚说的话,有一日……若,先生见了他,替我说,下辈子,我只愿做个普通人,希望他……莫要嫌弃我。”
“你这话说的,什么嫌弃不嫌弃,你若是魂飞魄散呢?怕是你那护阵是拿自己做引子吧?”薛润摇头,并不支持辩香这样做。
他现在也搞不懂自己的徒儿到底喜不喜欢这人,若是喜欢,他死了之后,自己可怜的徒儿会不会……不会的,这样的鳖孙,自私到了顶点,昨儿还想杀小二来着……不对,不对,那书本上写了,世间极致的的感情,皆是相爱相杀,越是有情,越是厌气,真的,几乎就是本本这么写,越是爱,越要吵,自己的徒弟走之前说了那般的绝话,怕是情根深种?
不会!绝对不会,自己教出来的,怎么会眼光这么差?面前这人,要长相没长相、要担当没担当、做了不敢认、不懂得负责,死前都拉拉住徒儿的下辈子……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的好。
薛润的脸色一会一变,搞得辩香都住了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世界上有千万种人,便是随意上街拖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这些孩子都会因为满脑袋的爱情肥皂剧跟你说出个什么情感道理,可是辩香显然是找错了倾诉对象,薛润自己对感情皆是白痴。
杨向子在门口呆了一会,听着里面并不遮掩的唠叨声,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门探头说:“师傅,您乱想什么呢?如今要先去找到师弟。”
薛润抬脸大喜:“对啊!是这个理儿啊!”
门口三人,齐齐翻了白眼。
施洋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身边有个比他影子还忠实的人如影随形,只恨不得他去厕所都在一边递厕纸问他便得可舒畅?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偏执狂,他很可怕,偏偏深不可测,施洋一生当中,数这一天是最无可奈何的。
春天坐在炕上,身边摆满了各种精奇无比的玩物,可惜的是,孩子受了惊,如今是一刻都离不得施洋,只要看不到他便会哇哇大哭。前段时间家里为了叫她吐几个字,薛润他们使出浑身解数,她都老不给面子,现在倒好,一句一句话的开始冒词儿了。
“爸爸……玩。”春天讨好地拾起面前的一个小宝塔递给施洋。
施洋接过去,强撑出一个笑容对春天笑笑:“爸爸不玩,春天玩,谢谢。”
小家伙紧张地观察下施洋的脸色,又拿起一边的果子递给他:“爸爸吃。”
施洋只好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哎呀,真好吃,谢谢春天呀。”
孩子这才展开笑颜,安心地去玩耍起来。在她看来,你吃了我的东西,我讨好了你,你总不会再丢下我了。
“你吃吗?”身边有人递过一个削了皮的果子,一脸讨好地冲施洋笑。
施洋无奈地叹息,看看春天又看看他的脸。
哎……
“羿先生?”
这人正是羿丹,那个……在薛润纠葛整个前一世的孽缘,那个被深埋于薛润心中的人。施洋与他在这一天,谈了不下三次,施洋一再宣称对方认错人了,对方似乎也有着什么辨认故人的方法,可惜的是,对方那股子没办法形容的怯懦,竟是试都不敢试,提都不敢在他面前提的。
“叫我羿丹,或者……哥哥,可以喊我小丹。”
小丹?小蛋?施洋无奈地翻白眼,张张嘴想再次重申对方认错人,可惜羿丹根本不愿意听,他又把那该死的削了皮的果子递过来,一脸讨好地说:“我小时候,最不爱吃皮儿,水果的皮儿,点心皮儿,哥总是笑我……哥最喜欢给我削果皮儿了,只要我想吃,身边总有削好放在那里的,我那时候想啊……”羿丹放下一个削好的,又拿起一个果子开始削:“我想啊,以后这些事儿,我全做了,我要给哥哥削一辈子果皮儿好不好。”他说完,含情脉脉地抬头:“哥,我今后只吃点心皮,馅儿都给你,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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