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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云锦书离开之后,韩江独自开车回家,一夜无眠。
接着整整三四天的时间他都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过老宅,只是寂寂无聊的坐在沙发上,一遍遍的翻看着云锦书从前拍过的电视剧和广告。
不得不说,云锦书真的很有大红大紫的天分,他演戏非常灵活,没有多少科班出身的匠气,再加上那一双仿佛会说话一般的黑色眼睛,几乎满足了所有出名的条件,只是他的运气差了那么几分,接的片子也都是二三流的小制作,再加上出道时间短,又息影了将近两年,才把积攒的人气全都败光了。
所有跟云锦书沾边的东西,韩江已经全都看遍了,只剩下放在CD柜最下层的那一张《树犹如此》他还没有看。
在电影院看过的那一次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现在都不愿意回想,再加上这片子又满满都是他跟顾彦暧昧不清的对手戏,韩江想到这些就心烦意乱。
把光碟放进去又取出来,重复了三四次,他最终还是认命的按下了播放键,电影默默地放着,他坐在沙发上无声的看着。
"哥,你喜欢李霞姐多一点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哈哈……小宁,你俩没有可比性,哥都喜欢。"
"如果我死了,那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就是李霞姐了?"阮宁枕在阮坤的腿上,手指抓着他的裤脚,似乎透露出些许的不安。
阮坤抬手给了他屁股一下,"别胡说八道,我弟弟的一定长命百岁。"
阮宁笑了笑,手指摸索着找到哥哥的手掌,固执的抓住,带着笑意说,"哥,以后的事情我想不了这么多,你要不就在我身边别离开,要不就彻底的忘记我,别给我第三条路。"
韩江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疼得并不是那么撕心裂肺,只是随着脉搏起起伏伏,一下有一下的挠着他的神经,即使他并不想这样,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把云锦书从他身边完整的剥离掉之后,他有多么的不习惯。
就像云锦书在戏里说的那样,他也只有两条路,要不就一心一意的爱上他,要不就彻彻底底的忘掉他,没有第三个选择。
思绪就像纠结在一起的毛线,越想理清却越扯不分明,他把靠垫放在脸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电话在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他不明所以的接了起来却是省医院打来的就诊调查。
"请问是韩江,韩先生吗?"
韩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情?"
"哦,是这样的,我们医院每年都要对重大伤情做一次回访复查,这一次只是想来问问您跟其他几个伤员恢复的情况。"
"我的头已经好了,没有大碍。"韩江回了一句,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说的'其他几个伤员'是什么意思?"
"根据病历档案记载,两年前您与将近二十多个伤员被锐器砸伤,最后结账的时候也是您集体付的钱,所以我们直接给您打了电话,听您的意思,您的伤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就麻烦您联系一下云锦书先生跟其他几个重伤的人,让他们来医院复查一次。"
"等一下,云锦书他怎么了?我当初问过他的主治医生,说他没有大碍啊。"韩江有些恍惚,疑惑的问道。
"请您等一下,我查一下当初的病例。"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翻页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了声音,"哦,是这样的,病历上说他的伤的确没有大碍,但是因为伤了神经,所以被我们医院归入了重伤病例档案。"
"伤了神经……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的护士小姐甜美的说,"伤神经有会有很多种后遗症,即使以后能正常的走路,也没法进行跑步、跳舞这种剧烈的运动了,而且当时云先生打着石膏就擅自出院,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们院方并不了解,请您转达他务必回来复查。"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韩江的心尖锐的疼了几下,呼吸都有些不稳的问道。
电话那头笑了,"神经性损伤是一辈子的事情,无法治愈,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正常行走。"
韩江手里的电话落在了地上,胸口闷痛的想要炸开。
难怪他三番两次拒绝美女的邀请,难怪他宁愿站在台上唱跑调的歌曲也不露出自己的绝活。
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不能,再也不能了……
韩江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头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脑袋里嗡嗡作响,连耳边都出现了幻听。
"我没学过舞蹈,就是业余兴趣,自娱自乐当个消遣,原来还梦想着着毕业之后开一家舞蹈工作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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