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煎熬地又等了半个多月,朝中大臣忧心忡忡,萧珞更是急得恨不得亲自去找,而在这种关键时刻,却忽然有几位大臣上书,提议立太子为幼帝。
萧珞看着他们的折子,气得面色铁青,站起身,狠狠将折子甩到他们面前,怒道:“皇上不过暂且失了踪迹,你们就这么急着立新帝,究竟安的什么心思!谁告诉你们皇上不回来了!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如今这特殊时期,更能考验大臣的忠心,萧珞见底下的人全部噤声,心头对于贺翎的担忧都让怒火冲淡了许多,深吸口气,迅速恢复冷静,重新坐下,冷冷地扫视群臣。
如今朝廷的兵力只有一部分在他手中临时握着,剩下的不是在边关打仗,就是兵分几路出去找人了,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出乱子的,一方面是防止人心不安,另一方面也是担心手中的兵力不足以镇压。
萧珞沉默了一会儿,见底下的人面色各异,嘴角牵起一丝冷笑,神色却恢复了平和,淡淡道:“太子年幼,众卿觉得他要如何料理国事?”
他这一开口,底下的人纷纷偷觑他的脸色,见他十分平静,不由壮了几分胆子,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谏言,不过站出来的只是少数,这少数人中,一部分提议让太上皇辅政,一部分则坚持由他这个皇后辅政,甚至另有个别人大着胆子建议由内阁辅政。
萧珞心中冷笑,目光转向王良功:“王丞相,你以为呢?”
王良功站出来,声音铿锵有力:“臣以为,陛下不日便会回京,诸位大臣担忧之情可以理解,但大可不必多此一举。皇后代理朝政,政绩斐然,如今正值外乱,朝堂应维持安稳,不作变动。”
萧珞神色缓和了些。
王良功一开口,很快便有大半人出声表示赞成,与起初提议的人成泾渭分明之势。
萧珞心中亮如明镜,又岂会不知那些各怀鬼胎的大臣究竟在想什么。与王良功意见统一的才是真正为社稷着想的忠臣,而那些谏言说新立幼帝的,则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着想。
提议太上皇辅政的,是想趁机剥夺萧珞手中的权力,提议内阁辅政的,那就更是不安好心了,至于提议萧珞辅政的,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如今本就是萧珞在议政,若立了太子,由他来辅政,看起来并无区别,可在心眼多的人眼里,那就意义不同了。他现在代议朝政,是皇上亲授的权力,是正大光明的,可一旦立了太子,由他辅政,那就变成野心了,届时朝堂恐怕又会搅起一波浑水。
这些他看得清楚,想的明白,自然没什么好气的,可某些大臣急着立新帝,就等于在说皇上凶多吉少,这让他如何不怒。
萧珞按压下怒气,起身缓缓步下台阶,在群臣中慢慢穿行,来回踱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那些提议之人。
几位大臣被他看得如芒在背,先前谏言的勇气一下子不知去了哪里,大气都不敢出,寂静中只听到萧珞袖摆摩挲的细微声响,完全不知道这位心思深沉的皇后究竟在想什么。
萧珞来来回回走了两遍,目光直直地打量着他们,面上一片平静,心中却在迅速思索,一方面是为了把他们的名字牢牢记住,另一方面是在估算他们的实力,考虑此时能不能动他们。
两遍走完,萧珞走到最前面,转身看着一众不敢抬头的大臣,嘴角勾了勾,淡淡道:“谏言太子登基的几位大人,烦劳你们留下来将此事再商议一番,其他人先退朝。”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王良功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下跪叩首,众人也迅速跟着回神,很快就跪了一地。之后王良功为首的一干大臣陆续退了出去,大殿中逐渐恢复寂静,最后只剩下七八人。
这七八人谁都没敢站起来,都是多年练就的老狐狸,此情此景下不用细想就直觉不对劲了,渐渐的,后背开始冒出冷汗来。
萧珞等人都退尽了,转身一步步上了台阶,高高坐在上方,扬声道:“请罗统领带兵进来!”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顿时面色惨白,有一人终于沉不住气,站起来狠狠喘了口气,仰头怒目而视,骂道:“数典忘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可是三朝老臣,当年皇上在位时都对老臣礼让三分!你如今欺凌我等,列祖列宗泉下有知必定不会轻饶!”
萧珞轻轻笑了笑:“周大人,你如此大义凌然缅怀前朝,可是要造反?”
“你!你……”周大人气得手指颤抖。
一直守在外面的罗擒听见传召,很快就带兵冲了进来,将中间的人围住,却围得并不明显,因为不明白萧珞的意图,所以与中间的大臣保持距离,纷纷抱拳跪地,静候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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