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裴傲决回以轻笑,“正如你们的君主常常教导你们谦虚是美得一样,朕也常常教导这些儿子们要互相扶持兄恭弟亲,天龙乃天朝大国,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倒是让贵国之人,见笑了。”
不轻不重的一个软钉子让使团副使半晌无声,暗讽他们不通事理无亲无情吗?天龙皇,你还真是口不让人哪。
见总算无人再开口了,裴傲决淡淡看向了高台下的一位老者,“李太医,你带几个太医院的人去为七皇子诊诊脉,朕等着你的回禀,快去快回。”原手中的杯早已碎裂成了块,无事人一般拿过了新的杯子满上酒,裴傲决懒懒的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不管怎样,裴烨华、裴烨熔都在今天让他失了颜面,等今日过后,他总是会要这两人都付出些代价来的,而裴烨郁嘛……先看看再说。
“是,老臣尊旨。”躬身垂首,然后后退快速离开,看今晚殿内太子和二皇子的样子,明显是要保七皇子的,所以不管七皇子有病无病,他都得给他诊出些重病来,只是……唉,暗叹了口气,等明天就写个辞呈告老还乡吧,欺君之罪虽当诛,可皇上允了的欺君之罪……应该不会下场太惨吧?
“不敢劳动太医,儿臣裴烨煦自请谢罪来了。”随着一道骤然响起的沙哑之声,一道挺拔的身影迈着坚定的脚步慢慢由厅外行来,风带起他黑长的发在空中悄然起舞,浅黄色的儒衫裹着他削瘦的身躯,才只是七八岁的年纪,他却已显露出了隐隐的风华。
一边走一边直直看着高坐台上的裴傲决,看着随着他的靠近那人越发僵硬的脸,不由得在嘴角边挂上抹浅浅的笑,裴烨煦半眯着的眼眸里尽是点点星光,站定,垂首,恭身而拜,“儿臣裴烨煦,参见父皇。”
巧舌如簧
苍白的脸庞、削瘦的身形、沙哑的声音,看着静静跪在地上的裴烨煦,裴傲决几乎差一点把手中刚换的新杯再一次捏碎,他……就是裴烨煦?!没人看得到的手在隐隐颤抖,连裴傲决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被气的还是激动的,那天他并没有真正看到小狐狸的容貌,眼前之人又是他亲生的儿子,太多太多的不确定让他拿不准此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人,而只是神似,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与惊疑不定的裴傲决不同,两年多没有见过裴烨煦的裴烨华,早在裴烨煦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目光就再也没有从裴烨煦的身上离开过,痴痴看着跪在一旁的裴烨煦,裴烨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忍下想冲过去抱住那人的冲动,垂下头狠狠闭上眼睛,小煦……小煦……你可知道太子哥哥有多想你,你又……怪过这样的太子哥哥吗?一想到小煦可能在心里怪着他怨着他,裴烨华就觉得自己有些难过的透不出气来,不敢再抬头去看裴烨煦,怕在他的眼里看到让人心痛的情绪,裴烨华只是把头低的低低的再低低的,希望以此来逃避些什么。
同样一直关注着裴烨煦的裴烨熔,有些惊讶更有些担心的看向身旁的他,他怎么了?怎会脸色这样苍白?额角的发几乎都要被汗水润透了,煦……无声的在心里悄悄轻唤,裴烨熔不受控制的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裴烨煦冰凉的手掌,狠狠握紧那份冰凉,裴烨熔脸上的神色越发焦急了起来,该死的,那帮人都是瞎子吗?让他们暗暗守着煦却竟然连煦病了都没通知一声,半垂着的眼帘里尽是愤怒,看来他得找人为那些不长眼睛的下人们松松筋骨了。
感觉到手被裴烨熔握的越来越紧,心中知道他在为自己担心,不好用眼神去安慰,裴烨煦只能悄悄转动手腕反握住裴烨熔,无声的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一切都好。
将一旁两人暗地里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裴烨郁的眼底不由自主闪过了一丝黯然,心中曾有的不安和彷徨在此时慢慢转变成了不甘和愤慨,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走了一个太子却又来了一个皇子?裴烨煦,你难道就只能看到别人而……单单看不到我吗?狠狠抿住唇不再去想,早就知道那人从不在意他这个哥哥的,自己又何必还要为他伤心?那个傻瓜!笨蛋!他根本就不应该出头管他的,走就走嘛,去了海之国自己眼前倒也清静,可……早就知道又如何?自己终究是……放不下他啊……
眉峰几不可查的皱起,裴傲决慢慢眯起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当他这个天龙的皇不存在吗?他的这些儿子们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小动作不断?!脸色越来越冷,特别当看到裴烨煦反握住裴烨熔的手时,冷僵的表情瞬间变成暴怒,混蛋!‘叭’的一声轻响,手中酒怀因用力而破碎,可骤然响起的声音却在第一时间拉回了裴傲决的理智,深吸口气稳下狂乱的情绪,不能,不能在这种时候发怒,不然只会让别人白白看了笑话去,意识到脸上的神色可能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慢慢垂下眼帘轻轻呼气,半晌之后裴傲决才淡淡开声,“皇儿身体不好召人禀报父皇一声就是了,何苦还要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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