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启洛正立在此地,看那宅院上空禁制结构,要自那灵气流转的防御中,寻到突破空隙。
却觉肩头上安眠的刺猬突然一动。原是有个护卫提着酒壶走近,同那守卫的两人攀谈起来,聊的自然是斗宝会盛况。
风雷见这刺猬骚动不安,也不管它尖刺扎人,只将它提在手中。几日前又解开一道符印,倒叫正一那一身黑金利刺更坚固几分。
风启洛见时辰将近,那防御禁制立时就要变动,低声道:“趁此机会!”
风雷便与他十指相扣,一股温厚强横灵力灌入,二人身形快如闪电,自树下失了踪影,往宅院上方的禁制空隙中飞速闪入。
守门的三名护卫把酒言欢,谈兴正浓,有一人忽觉一阵寒风自耳旁略过,不由起了寒战,道:“阴风扑面,只怕不妥。”
却被另外二人嗤笑道:“当真是一朝被蛇咬,风声鹤唳了。这院中禁制重重,前几日那刺客亦是自大门闯入,如今哪来宵小擅闯?”
那打寒战之人亦是尴尬万分,笑道:“倒是我草木皆兵了。喝酒喝酒。”
三人又再喝酒,并未将方才异动放在心上。
风启洛与风雷却已悄无声息闯入院中,藏身在假山之后,就见那朱红高楼醒目矗立。那密道乃是个传送法阵,位置就在天下第一楼最高一层。
只是这楼四周空旷,又有护卫巡逻,潜藏行迹却并非易事。
风启洛却笑道:“这却简单,风雷,取酒来。”
风雷便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坛十年灵桃酒,正是那刺猬的最爱。
风启洛拍开封泥,伸手掬了一捧醇香白酒,信手淋在风雷玄色衣衫上。
那刺猬一见,不由着急得吱吱直叫,怒道:“你你你!不把酒留与老夫便罢了,竟如此暴殄天物,罪不可恕!”更是在风雷手中挣扎粉嫩四肢。
风启洛道:“小正,如今正是紧要时刻,你且忍耐一二。待我等离了风神,我便天天为你备一坛美酒。”
那刺猬不料得了风启洛如此温言安慰,不由一愣,便哼哼唧唧不再乱动,只嗫嚅道:“那、那便一言为定,可不许哄我老人家。”
风启洛笑道:“决不哄你。”又用手指沾染酒液,涂抹在风雷唇边。
风雷将他手腕握住,双眼沉沉凝视,风启洛道:“不沾点酒味,如何假扮客人?”
仍是挑逗一般,以指腹轻抚风雷双唇。却不料风雷薄唇微张,舌尖在他指尖一舔。
湿软温热之意清晰传来,倒叫风启洛手指一颤,又倒抽口气,低声斥道:“胡闹,不分场合,竟乱挑逗。”却是全不在意,这挑逗因谁而起。
风雷不语,只静静看他,风启洛亦是坦然对视,竟是打定了一赖到底的主意。风雷只得闭眼应道:“是。”
风启洛便满面笑容,又给彼此身上多沾些酒香,再把自己一身整洁青衫扯得腰带松散,衣襟敞开,连整齐发髻亦是揉得蓬乱,方才扶住风雷臂膀,柔声道:“大爷,请随我回房。”
风雷又沉沉看他一眼,却并不多话,只将正一塞到怀中,二人便自假山后佯醉往楼中行去。
这二人举止,却像是野合而归,放浪形骸,令人侧目。在这天下第一楼中,却丝毫也不扎眼,故而竟是顺利过关,进了大门。
甫入大门,就有浓郁金欢颜香气萦绕,足下红毯柔软,四周莺莺燕燕。二人自是不管其他,只往楼上行去。
天下第一楼高五层,愈是往上,人便愈少。待二人行至三楼时,却自走廊内奔出个半裸少年,慌不择路跌在风雷脚边,一把将他袍角抓住,凄声哭道:“救命……救命!”
风雷见那少年后背上尚有凌乱红肿鞭痕,正缓缓渗血,将那瘦弱白皙后背染得一片靡丽朱红。
不由脸色一沉。他二人如今自身尚且难保,可眼这少年受尽折磨……莫非要见死不救?
正犹豫时,就听见风启彰声音冷冷传来,“天下第一楼内皆是我部下,你待逃往何处?”
风启洛心中暗道不好,他二人为方便行事,此时并未用雾隐丹,却不想竟在此地遇上风启彰。
那少庄主为何又来了天下第一楼?这其中缘故,却与风启洛有一点瓜葛。
只因风启明丹田被毁,虽是救得及时,保住性命,却成了废人一个,这却已要了风大夫人半条命。
风大夫人自娘家请来一位高明医修,竟是听信谗言,要为风启明寻个资质上佳、又有血缘的肉身夺舍重生,这便打上了风启洛的主意。
这二人身为堂兄弟,风启洛又是单灵根,为风启明所用更是再好不过。
故而风大夫人竟是派人掘墓,将那炸毁的尸身再挖出来。谁料那医修一验,却验出那尸身竟是个废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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