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风启洛已动了杀心。
那魔龙却仍是气定神闲,昂然负手,龙行虎步,行得近些,方才笑道:“这无字天书乃神民之国宝典,与本座自有感应,无需惊慌。不想我神民宝典,竟被你这凡人撞了天大的好运捡到。天书既已认主,纵使本座真身复活也夺不去,且安心受用。只是要为本座造个好些的躯壳才是。”
风启洛如今才知晓这天书出处。神国早已无踪,神民血脉亦成了传说,他自是不愿在这等徒劳无益的事情上纠结,只略略颔首道:“侥幸。”
梨迦罗刹便笑道:“如何?事成之后,我便将此人交还于你,再附赠宝藏。亦对天书之事守口如瓶。若是不信,可立下契约。”
风启洛亦是温和一笑,“一言为定。”
禁制四围,空寂无音,连那刺猬亦被风启洛封闭六识。他与梨迦罗刹互相击掌立约,又相视而笑,彼此眼底俱藏杀意,二人亦是心知肚明。
契约既成,风启洛便将禁制撤去,神识一张,便察觉到熟悉之人在不远处。便微微撅眉道:“尚有一事,稍待片刻。”
不过半盏茶工夫,姚守真便随郭华执自飞剑上落下。那少年三步并做两步,疾跑上前,喜道:“万幸仙师平安无事。”
风启洛与风雷并肩而立,见这少年赤子真心,亦是神色柔和,笑道:“劳殿下担心了。花蜜可曾备好?”
姚守真微微一愣,便自乾坤戒中取出一个细颈青瓷瓶,又赧然道:“此乃六十年前留存花蜜,越明仙花诡异凋谢,故而,只得这一点……”
风启洛也不同他客气,将青瓷瓶收下,揭开瓶盖时,一阵甘甜香气散开。只是储存六十年,终究有些效力减弱。他也不看身旁罪魁祸首,只将请瓷瓶收入乾坤戒中,又道:“多谢殿下,告辞。”
姚守真见他作势欲走,忙上前一步喊道:“恩人!如今事了,不如……多盘桓几日再走。”
风启洛凤目微敛,笑道:“越明正是多事之秋,殿下此刻理当为天子分忧为妙。”
姚守真微微一愣,面上已渐渐浮现坚毅之色,道:“谢恩人提点。”
风启洛欲行时,又忆起一事,笑容愈加柔和几分,“那烈火丹,不过我信口胡诌,不需担忧。”
姚守真正在担忧此事如何开口,听闻此言,心中一松,复又一酸,苦笑道:“……竟是如此。”
风启洛笑道:“三昧真火何其霸道,纵使我也没有本事将它压制三个月。三日已是极限。”
此事了解,姚守真只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神色亦松快几分,方才行礼道:“恩人高义,姚守真铭记于心。”
风启洛亦是回礼道:“不敢当。望殿下保重,他日有缘,自会重逢。”
而后二人便御剑而去,不过瞬息,便化作夜色中两点星光,消失不见。
姚守真仍立在山头,远眺那二人消失方向。郭华执同众侍卫等了片刻,方才上前悄声提醒,“殿下,请早日回宫,莫让陛下担忧。”
姚守真方才低低叹息道:“回宫。”
风启洛本欲以那丹药要挟这少年,待明了此人身份后,却是改了主意。
前世之时,他曾听越明国民间传言,只道天子幼子天资聪颖,宅心仁厚,本应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
只可惜那幼子少年时外出历练,从此杳无音信,只怕是在秘境中陨落了。
天子悲痛之下,只得立了大皇子为太子。
谁料这一世,风启洛竟阴差阳错将小皇子救下,只怕越明天子之位便会落在这少年手中。
帝王岂肯受人挟持,故而风启洛便将真相告知。姚守真必定对风神山庄深恶痛绝,只为这一点,风启洛便可同他结为盟友。
只是现下尚且有杂务要处理。风启洛心中低叹,扫一眼身旁人。那魔龙目光阴沉,思绪难明,只冷漠看向脚下山河万里,滚滚退去。
那纨绔世子水千寒竟是福大命大,被风雷扔在一旁时,未曾丢了性命。只是心脉受了重创,纵有灵丹妙药,也要静养数月。
武轩等人心知大祸临头,只得硬起头皮,将水千寒护送回乐寄。
水千寒吃了苦头,总算安分几日,在王府中静养。不料却收到大国师传讯,要他去观星楼觐见。
那世子在越明轻薄了风启洛,如今又得本尊召见,一时心虚,一时心痒,便唤侍从入内,要备轿前往。
武轩为难道:“世子,你如今伤重在身,不可随意行动,不如过几日……”
“住口!”水千寒大怒,一双清澈双眼瞪得浑圆,又斥道:“师尊传唤,便是爬也要爬去,切莫耽搁!”
52书库推荐浏览: 恺撒月